第7章 遭遇奸商
作者:城雁      更新:2021-01-17 17:51      字数:2594
  公孙羽见夫人出手这么阔绰,心中老大不以为然。但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了。
  那丑姑倒也乖觉,赶忙接了公孙莹手中的东西,并公孙夫人手上的东西,一起放在她身后的竹篓里。就一路跟在后面,陪着他们置办些药材、茶叶。
  一路上,他们盘问了丑姑的身世。
  她却说什么都不记清了,只记得本村人都姓孟,小时候,家中闹荒年,地里颗粒无收,眼看全家就要到外地逃荒。
  可巧,有个戏班从这里经过,那班主见她容貌丑陋滑稽,手脚有些粗壮,心中大喜过望,认为这正是唱花脸的好材料,立时就和她家说定了,那班主留了几串钱,一些衣物,心满意足的带她登上了戏班的大敞篷车里。
  本来买了她来想教她学唱花脸,待到主角唱累之时,也可叫她打诨插科,将观众逗笑。
  不料,过了两年,才发现她虽然有些力气,扛得起刀枪,却只是舞的虎虎生风,要说学那姿势较为复杂的花拳绣腿,就显得很是迟钝,还总是在操练时将自己绊倒。
  这也罢了,偏偏还五音不全,一句唱词教个十天半月的,还仍然是荒腔走板,南辕北辙,正牌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况且,她的食量又大,每顿的饭量抵得上一个壮年男子。
  班主顿觉失望透顶,叹息了一阵,又观望了一阵,那丑姑依然故我,实在是无法可想,又不想浪费粮食,终于恼羞成怒,就把她贱卖给隔壁家的巫医世家做童养媳。
  没多久,巫医得罪权贵,便在朋友的帮助下,逃难到此岛,掐指算来,也有两年的光阴了。
  说起来,这里也有几户中土人氏,都是移居过来的,目前过得尚可,何况,每年到此经商的商人,则更是熙熙攘攘。
  本来,丑姑还以为终身已定,可长舒一口气,终于无需再到处颠沛流离,谁知,那野小子,自己尽管也不咋的,倒还嫌弃起她丑来了,因而,她也无法可想,只得任由那老妇插草标卖身。
  同行的奴仆听了,各自嗟叹不已。想着同人不同命,那也只能徒叹奈何。
  公孙莹听了她坎坷的身世,也起了恻隐之心,“丑姑,你这个名字听起来不顺耳,何不另外起个名字吧,改改运,也是好的!依我看,你姓孟,不如,就改称孟舒云,舒适的舒,云朵的云!”
  “行,就叫做孟舒云!”丑姑不假思索的就一口答应了。
  她很满意,她好歹学过两年的戏文,孟舒云,多么富有诗意的名字啊!
  身后的“噗嗤”几声,虽细微,但还是清晰可听。
  那是仆佣们交换了几下眼神后,得出的结论,孟舒云,丑姑,这二者关联在一处,这也太离谱了,对着丑姑的那张柿饼脸,叫他们如何吐出“孟舒云”那三字。
  “没事,你们不乐意,还管我叫丑姑就是了!”,丑姑显然耳力也极好,“我记得,我那个旮旯里的人都说,丑姑这个名字好,名字贱,但却好养活,我们那孟家村落,叫什么阿狗,阿黑的,那可是多了去了。”
  仆佣们呆了呆,瞬间都无语。
  人至贱则无敌,丑姑自轻自贱的功力,真可谓登峰造极!
  公孙羽他们一行人,继续前行了半个时辰,很快就进了巴丹岛的货物交易地,公孙羽找了几家商户,很快就将几样货物销售一空,大抵是因为公孙羽此番运来的货物,虽少,却别具特色,当地人都极为喜欢。
  而且,他卖的价格,也算公道,所以,那里的商户都喜欢与他打交道。
  与此同时,公孙羽也看中了许多当地的货物,准备运往中土去卖。
  在这期间,公孙羽逢人就打听他的亲家,也就是张本原的下落。
  巴丹岛的商贾,不乏熟知张本原者,见公孙羽到处打听,也就倾其所知,纷纷告诉公孙羽,有说他早就回中土的,有说他在前几个月刚在当地成了亲,更有甚者,说他看中一妖娆美妇,早就跟人私奔的。
  众口纷纭,莫衷一是。
  公孙羽心中惊疑,一时也无法判定孰是孰非。
  商贾们见他仍有疑惑,便指了条明路,暗示他去问林得旺,那可是本地的包打听,其糊口的身家,便是坐落在岛上中心商业街上的悦来客栈。
  说起林得旺,其实公孙羽也是认得的。
  他的祖籍,也在中土东南沿海一带。
  他祖先原是贩卖私盐,被人告发,官府令捕快缉拿了,直接就发配到南蛮之地。因他常年住在海边,懂得些水性,因而在经过海边时,他便假意说枷锁带着身上疼痛难忍,就用身上所有的银两贿赂差役,让他们松开那沉重的枷锁,让他稍微休息一会儿。那两个差役见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料想不会有事,就依言开了枷锁。不料,他却“噗通”一声,径直跳入海中,那两个差役都是旱鸭子,不识水性,只得捶胸顿足,眼睁睁的看着他半路逃离。
  他不敢回家,辗转在水上颠沛,不觉就踏入了巴丹岛。
  后来他祖先就定居在这岛上,因怕人刨根问底,就改了名字,索性连姓氏也改了。从此却放弃了卖食盐的勾当,世代做些小本生意,因为经常和来海外经商的中土人打交道,所以至今仍能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土语言。
  到了盛唐时,中原的人士到此就多了起来,因此地人生地不熟的,语言又有些不通,住宿也有好些不便,于是,他就开起客栈来,专门接纳中原来的人士,不用说,生意倒也兴隆。
  有时,也顺便帮忙跑腿,在商人们物物交换的时候做些翻译,赚些外快,因此,他格外留心来此地中原人的动向,因此,不知不觉中,他便成了探问中原人信息的包打听。
  因公孙羽和张本原,还有那个将府邸建在杭城的荣宁侯,他三个每年都要到巴丹岛,林得旺早就认识他们,此刻,他见公孙羽垂头丧气地进了他的店铺,不待公孙羽发问,就开门见山地说道:
  “公孙老弟,老哥我听人说,你到处打听你那亲家张本原的下落,这事,你无需问别个人,只消问我,他们谁也不如我知道的仔细?”
  公孙羽闻言,简直如沐春风,一时喜出望外,自悔病急乱投医,怎么把眼前这一茬人给忘了,若要问人,只消问他便了,这岛上的人,谁也没有他好事,谁也没有他精明。
  “既然如此,还请林兄明白告知,也免得他浑家在家里翘首以盼、望穿秋水。”
  林得旺听了,故作吃惊地说道:“原来张本原老弟是娶过亲的,这,这,这,老哥我倒是不好在别人面前说长道短,也许老哥我所见非真,这倒不好胡说八道,还请公孙老弟见谅。”
  公孙羽见他前面还言之凿凿,说最为清楚张本原的下落,如今却又装模作样,知道此人最为刁滑,乃是这里有名的奸商,逢人都想刮下三层油来,他见公孙羽神色焦急,就故意拿大,想来是定有所图,但公孙羽此刻,也顾不了这许多,只得说:
  “林兄只要能将事情和盘托出,兄弟感激不尽,林兄有何吩咐,有事尽管说,兄弟我,照办就是了!”
  林得旺见他松了口,知道事情已成了,遂吞吞吐吐地说道:
  “老哥我,有批货物,至今还没有发出去,不过,倒是价值不多,不过也就值十几两银子,公孙老弟,你看?要不要看看货物,还请公孙老弟的示下,老哥我断然不敢强买强卖,一切就等老弟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