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问案2
作者:
城雁 更新:2021-01-17 17:51 字数:2139
第二天,公孙庆起了个大早,跑到自家的小宅院,猛力拍打着木门,一叠声的催促萧畅和璇龟出门。
萧畅几乎是应声而出,二人方要出门,却听到里面的璇龟喊道,“少主,等等老奴。”
说话间,人已窜到了门口。
公孙庆瞪着他,心里免不了来气。
那璇龟,今日倒又换了一件新衣裳。
因昨日他穿的太过出格,公孙庆少不得要唠叨一番,说他少主既然沦为三教九流之类,他作为三教九流之类的下人,自然就要有下人的妆容。
因此,为了做足戏,昨晚,公孙庆特地找了件下人的衣裳给他,吩咐他第二天换上。
他当时也没说什么,接了衣裳,随便就放置于庭院里的石凳上。
今早起来,他拿起衣服看了看,却嫌寒掺,说什么也不肯换。
就连萧畅拿出主子的款来,喝令了几次也是无用,说的狠了,他便又拿出那套“你也可怜可怜老奴,别只看顾着甚么长得俊俏的小姑娘,还有刚才那个脸上布满星星斑点的大姑娘!”
往常,他穿着光鲜惯了,若不打扮打扮,哪怕是生拉硬拽着,他也是不肯出门的,就算是时兴的杭州学馆文士服,他也不屑一顾,何况是那下人服乎!
对此,萧畅倒也拿他没辙,遂不复多言。
主人家都没辙了,公孙庆自然就更加没辙了。
而璇龟,他也并非完全不听人劝,因昨儿个公孙庆嫌他那佩玉太贵重,难为他苦口婆心的费了那么多唾沫,总算留给他几分颜面。
因此,今儿个,他腰间只戴了个金灿灿的配饰,这是他花了半斤重的纯黄金打造的,手腕间带了个近来人间很是时兴的黄桃木做的大珠串儿。
尽管如此,这已是他的最低规格了。
低于此,便着实是很丢脸的事儿,委实是无法迈出门去。
鉴于此,公孙庆免不了要唠叨,“我说璇龟啊,咱们昨儿个不都说好了的,要你配合你家少主唱一出落魄戏,你怎么也不找准自己的角色,这么穿,岂非存心要穿帮。”
眼见公孙庆舌灿莲花,对他又进行了一番苦口婆心的说教,他显得很不以为然。
“公孙学员,哪怕是个乞丐,他也有资格穿件气派的衣裳,何况,这已是我人生中穿戴最寒掺、最低端的一次了,低于此,璇龟实在没脸出门。”
公孙庆望着他那金灿灿的配饰,心内嘀咕,这已是最寒掺的穿戴,他一个下人,尚且如此,那么其主人家,又不知是怎样的气派。
还未盘算停当,萧畅已迫不及待地抬脚往镖局方向而去,璇龟急忙跟在后头,公孙庆一愣神,不得已,也只得在后跟着。
为了这事,他已耗费不少的心神,谁料来了这么个节外生枝的人,将全盘戏文,打乱的无以复加。
他无奈地仰头望着飘着几朵云的蓝天,心内长叹了一声,该想的,该做的,他都尽力了,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事,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该怪他。
三人出了门,转角过了那苍劲古树,便来到了远风镖局。
门房见是他们两个,也不曾阻拦,轻轻巧巧的就放了进去,想是公孙夫人昨儿个没有特地交代,既然昨天进得,今天自然也进得。
庭院里早围满了人,只不见公孙莹和丑姑,众人本在那里说三道四,闹哄哄的,忽见他二人,倒停止了喧闹,突然间寂静下来。
此时的鸣蝉声,显得分外的刺耳。
众人见他两个的排场,倒像是一个财大气粗的土豪,带着一个附庸的文人清客,好在那萧畅瑕不掩瑜,虽着了件比昨儿个稍新的文士服,但那风姿,还是盖过了那土豪。
众人呆了呆,这一伙的镖师,都是武人,一向不大识货。
昨天,璇龟腰间佩戴的翠琅玕,除了公孙夫妇,他们倒看不出那物件有多贵重,还以为是街头摊位买的地摊货,毕竟,在他们的想象里,一个落魄的家奴,能佩戴什么值钱的物件。
如今,看着璇龟那金灿灿的腰佩,他们倒都认得的,说起金子,倒是他们眼里最能识别的贵重物件了。
不过,他们也只是愣了一愣,仅此而已。
有的感觉怪怪的,但一时倒也想不起来,这究竟奇怪在哪里?
话说那土豪都自称被卖过一回了,他何以还能随身佩戴这么贵重的东西,穿质地这么考究的云螺纹绸缎衣袍。
且还是长款的,那可是富贵闲人才有的服饰。
公孙夫人本是走南闯北,在江湖上打过滚的人,并在这一行业混老的人。见此情形,心中更加疑虑重重,再看看那土豪的尊容,满脸的油光可鉴。
实是难以想象家道中落,竟然中落到此种地步。
此时,她的心中,已隐隐地看出了端倪。
如此看来,所谓家道中落云云,不过是个托词,原是为了混进这镖局里来而胡编乱造出来的。
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的公孙庆,则更是在他脸上找到了答案。
这个混账计策,恐怕与她那宝贝儿子也脱不了干系,想到昨儿个的境况,估摸着大抵是为了她女儿公孙莹。
至于桃花癫啥的,公孙夫人自是不信。
往常在医馆里,也见过患了那不可说疾病的那种人,然那种人的眼神,往往很是迷离,那萧畅虽有些呆气,但那在书生里原是常见,何况看他的眼神,甚是清朗
若是她女儿还如当年那般秀美,她早将来人乱棒打出。但如今这情形,也不知那张芸是何意?若那呆子真有情,倒也不失为她将来的一条退路。
镖师们看见萧畅,虽然想到那不可说的疾病,对他的兴致大为减弱,但想到那绝世的功夫,终究还是围了上去,问长问短。
待到贵妈招呼大家吃早点,众人这才各自散开。
此时,公孙庆也已起身,慵懒的在院中伸懒腰,见众人散了,这才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他本是性急的人,可是,他也明白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若他表现的太过明显,那就会被公孙夫人看出破绽,若她因此出手干预,那么,事情就难办了。
但昨天的疑团,必得今天赶早解决。
那同伙的二人,大约也是有这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