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问案3
作者:城雁      更新:2021-01-17 17:51      字数:2239
  三人交换了眼神,眼见在场的其余人陆续进了饭厅,公孙夫人也回了内院,此时,正是寻找人的好时机.
  于是,就由公孙庆领路,几人齐齐地奔到厨房里。
  果见故事的关键人物,那个丑姑,她正蹲坐在灶头烧火。
  公孙庆顿了顿,咳嗽了几声,然后,憋进丑姑的身侧,弄出一副亲切的调门,轻柔地呼唤道,“孟舒云。”
  这声叫的,也太肉麻了,叫的璇龟,都下意识地挠着手背,彷如那手背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疙瘩。
  然丑姑恍若不闻,依旧拿个吹火筒,给火灶里吹气。
  公孙庆说什么,她并没有反应,甚至,连头也不回。
  在她看来,公孙庆放软身段,必有缘故,所谓无事献殷勤,必定没有甚么香饽饽可吃。何况,她叫的人是甚么“孟舒云”,又不是她丑姑。
  只是这名字听着怪耳熟的,似乎在哪里听过。
  然后,他又软糯似地唤了句,“孟舒云!”
  说实话,这样和丑姑说话,他也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然丑姑依然故我,自顾自的往火筒里吹气。
  半响,显然没有反应。
  看来,做足的功夫,是要白费了,公孙庆忍无可忍,瞬间恼羞成怒,也蹲下来,在她的左耳处,大叫了一声,“丑姑。”
  丑姑的吹火筒,几乎被震掉了,她捂住了耳朵,回头见他,怒道,“听到了,少爷,祖宗,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顿了顿,又觉得不该对主人不敬,于是,稍微放低了声音道,“少爷,你要找哪个水葱似的姑娘,只管到门外去喊就是了,你找丑姑,丑姑又不能帮你把人绑回来。”
  公孙庆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叹道,“丑姑,你果然不识得抬举,往常时,你常常说我作践你,可是,你看,我好容易尊重你一回,是你自己不懂得尊重你自己。”
  璇龟看了半天,不明所以,忍不住插话道,“公孙学员,那个孟舒云,嗯,多么富有诗意的名字,她到底是何人?”
  却听丑姑猛然一拍手,恍然大悟道,“是了,这孟舒云,是小姐给我起的大名,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原来如此!”
  璇龟恍然大悟,看着她的脸,又噗嗤一笑,“这名字,起的倒也,”顿了顿,方道,“嗯,尚可,还尚可。”
  璇龟回头张望,想借以掩饰尴尬。他自是眼尖,早见了灶台边上有个藤椅儿,忙扯到靠门的地方,用嘴吹了吹,又从袖中拖出条手巾,铺陈其上。然后,以手示意,让他家少主坐了。
  而他自己,则和公孙庆一左一右,蹲在丑姑的两边。
  璇龟为他家少主弄藤椅时,那公孙庆早拿了包点心出来,递给丑姑,丑姑原还没有吃早饭,一见之下,果然大喜,很快就一扫而空,公孙庆待她喝了半瓢水,这才问道:
  “丑姑,我记得你曾说过,姐姐毁容,好像和什么龙,什么鲤鱼有关,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回事,你倒说来听听!”
  多年的相处,丑姑多少懂的其少爷的心思,他历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怪不得他今天那么无事献殷勤,甚至还搬用了她的大名出来。
  不过,她心存疑问,不吐不快。
  “少爷,你当日不是听都不要听,如今,倒又为什么来问我?”
  公孙庆一愣,不提防她也有疑问,遂狡黠地回答道,“我那时年幼无知,不想听,如今我又想听了,你且说来听听!”
  提起这事儿,丑姑一向开朗的容颜,突然就蒙上了一层的愁绪。
  这本就是让她一想起来,就要捶胸顿足、甚是痛心疾首的往事。
  丑姑虽没有认真进过学,但打小儿也学过些戏文,又在那巫医家待过一段时日,每天也要看些医书,对照着认些药材,因此上,在语言表达上,自有她的一番条理。
  此番她将这一故事娓娓道来,倒也情文并茂。
  说到最后那惊心动魄之处,不时还要擦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儿,想是至今心有余悸,惊魂未定。
  萧畅受伤被困于集市,被众人当成货物围观,心中羞愧难当,萧畅心中正在发狠暗恨凡人,却突兀跑来了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姑娘,买下他那化身的鲤鱼,带回客栈,还喂了颗仙药。
  当时他吞了药物之后,催动龙珠灵力,立时就将那毒气分解殆尽,不料,不留神打了个喷嚏,想是留在鼻子外围尚还有些毒气未除殆尽,当时就喷在那小姑娘的脸上。
  自此,他方明白,原来那姑娘的脸疾,竟然是他萧畅害的,她这几年的苦楚,竟然是他间接造成的,想到此处,他甚为痛心,不觉听得眼眶都有些红了。
  “萧兄台,你,你为何伤心至此?”
  丑姑说到惊险处,公孙庆原也有些动容,见她说的仿佛身临其境,一时倒也难辨真假。
  但转念一想,那丑姑打小儿也是在戏班里混过,戏文里不也一向神神叨叨的,想她是唱的久了,从小耳濡目染,便也编的煞有其事。
  料想萧畅从小养尊处优,那晓得这戏里面的水儿有多深,也难为他了,这么大的人,听个故事也能做出这般伤心的情状。
  “兄台,她那原本是胡编乱造,当不得真!”
  不料,但见那一对主仆倒像是真的当了真,那璇龟从袖中又拉出条手巾来,那萧畅接了,擦擦那有些发痒的眼睛,却又听得那璇龟劝道:
  “少主,事情已然是如此,好在公孙姑娘也没有伤了性命,如此说来,也算的上万幸!”
  丑姑见他说的轻松,忙接过话头,“怎能说是万幸,如今小姐毁了容,那张家人迟迟不肯来迎娶,想来便是由此造成的,倒没的叫小姐误了终身!如今,小姐的芳龄也已过了双十年华,毕竟岁月不饶人啊,若是那张家再不来迎娶,小姐这,这可是再也耽搁不起。”
  公孙庆听了,很不以为然,“什么耽搁不起,危言耸听,丑姑,我看是小姐不出阁,连累你也不能嫁人,所以你心里比小姐还着急,这会子倒会编排这戏文段子,你唬谁哪,你这刁奴!”
  “少爷,你,不是个好人,哼!”
  丑姑又气且羞,将一大块柴禾扔进灶火里,那火灰“扑”的一声冒了出来,却又猛然站起,险些将刚走过来劝慰的璇龟推倒,她走到门边跺跺脚,气恨恨地走了出去。
  公孙庆笑的前仰后合,“丑姑,我开个玩笑,你又何必当真,这么气急败坏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