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谋划2
作者:城雁      更新:2021-01-17 17:51      字数:2637
  若是先前,张芸只是抓住了她娘的一个软肋,可是,要想瞒哄过那个实在的娘,十分的又难度,就好比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看到了来贵后,他心念一动,这东风,不久有了吗?
  倒不是这个东风,就应在了来贵的身上。
  而是来贵的主子,即裴元琦,他的府内的物什上。
  张芸经常觉得,钱财虽非万能的,但有时,的确能解决许多的问题。
  张芸不敢怠慢,飞快换了身衣裳,草草地洗了把脸,就急匆匆就往含香茶馆走去。
  刚到茶馆,就见到裴元琦的马车已停在茶馆门外,那马车夫见了张芸,就说:
  “张芸,你来的正好,小侯爷刚刚上去,可巧你就来了,我有事驾车先走了,等会儿再来接小侯爷。”
  张芸答应了一声,急忙忙地上了楼。
  到了楼上,却见裴元琦和穆猎早在那里。
  那裴元琦穿着一身绵绸锦袍,服饰极是华贵,他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正看着窗外的金牛湖美景。
  穆猎则忙着招呼店小二摆放些精致的茶点。
  张芸顺着裴元琦的眼光看去,却见那金牛湖里荷叶田田,碧绿如玉,荷叶上的朵朵红莲,迎风怒放,娇艳欲滴。
  但他是有心事的人,此刻也无心欣赏这动人的美景。
  裴元琦此刻恰转过身来,见张芸神情萎顿,双眼布满血丝,想起近来穆猎告诉他的一些事儿,不由得心中暗自好笑。
  “张芸,你昨日可是做了什么黄粱美梦,到如今还睡眼惺忪,说出来,也好让本侯分享分享!”
  张芸料想那穆猎早做了耳报神,将他要成婚的事情告诉了裴元琦,年轻人原本就好事儿,裴元琦虽贵为侯爵,却也未能免俗。
  但他又不愿意心事被人看穿,就掩饰着说道:
  “侯爷取笑了,我昨夜不过是湿热难熬,今早又被鸣蝉吵醒,所以没有什么精神儿!”
  此时,穆猎已和店小二弄了满桌的点心、几个茶杯和一壶浅绿的龙井茶。
  那裴元琦,家世显赫,在杭城里,也算得上唯我独尊。
  但自从到了京城,陪众皇子读书,地位已起了些许变化,他本是极为聪明的人,知道各郡王世子的地位,都是极为尊崇,便收起原先那孤高自诩的心肠,每天小心翼翼地陪着各世子们,不时揣摩他们的喜恶。
  时间长了,虽然内心颇有心机,但表面上看,秉性却是极端的谦和多礼。
  他人又大方,家中凡是托人给他送来的海外奇珍异宝,他也不放在家中做摆设炫富,而是分送给各郡王世子。
  各郡王世子都觉得他懂事大方,在京城里倒是颇得人缘。
  此时,裴元琦见东西已摆放停当,就招呼张芸他们俩一起陪他坐,他们两人先前还想推辞,裴元琦却谦和地说:
  “张芸,往常陪各郡王世子出游,他们都是天潢贵胄,不得已,只好委屈你一旁伺候。你如今早就不是我的书童,我们还可做朋友,再者说了,这里本就我们几个人,又没有外人,不必拘礼。一旁坐下,穆猎,你本是本侯乳母的儿子,也和我的兄弟没什么区别,如今,乳娘又没有在这里,只要不让人知道,想来她也不会因此责罚你。”
  两人听了,都感激不尽,就不再推辞,也都分坐在裴元琦两边的椅子上。
  席间,裴元琦边饮茶,边盘问张芸家中的近况。
  他们本就是总角就相处在一起的,平时就无话不谈。
  张芸就将家中的境况说了,就连那公孙莹的事情以及自己心里的苦恼也说了。
  裴元琦和穆猎见他说到那丑姑时,如何如何的丑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不时还摇头叹息,就不由得相视一笑。
  穆猎本来就和张芸互相调笑习惯了,见他不住口的唉声叹气,就不肯放过取笑他的机会。
  “张芸,那公孙家怎么说,也是个富有的人家,那小姐的嫁妆,一定是很丰厚,我看你,何必挑三拣四,不如闭着眼睛从了吧!”
  张芸见穆猎旧话重提,想来是为了满足裴元琦的好奇心,因此,只得将先前的观点,又重新提了一遍。
  “穆猎,此言差矣,那天我到公孙家门前,他那门里的油漆都掉了,也不见有人修理,我听得我娘说,他家里的奴仆,不过就只有看门的阿贵还有丑姑两人,另外再雇几个帮佣,想来这几年为了让那公孙莹治病,花费了不少的银两,如今家道中落,只怕比我家,也强不了多少。那公孙莹若嫁到我家,如今郎中的费用多高,我们哪里请的起,恐怕将来就要靠借债过日子也是有的。再说她那兄弟公孙庆,每天不过是游手好闲,与一班闲汉到处走街串巷,掏鸟巢、斗蟋蟀,要不然,就提着鸟笼到处溜达。”
  穆猎见他打听的如此精细,想来是早有盘算,他和张芸相处日久,往常和他起了争执,颇为吃了些小亏,至今心中仍有些芥蒂,见他不住口的说公孙家的不是,因笑道:
  “张芸兄果然是文人,心思缜密,就连尊驾的小舅子都打探的这么清清楚楚,也难为你了,若兄能行军打战,恐怕别人都被你算计了去,却还蒙在鼓里嘞!如今兄只中了个秀才,老天还真薄待了张芸兄了。”
  裴元琦见张芸脸色有些尴尬,怕穆猎口无遮拦,又说些什么让他难堪的事情来,忙打断了穆猎的话,对着张芸问道:
  “穆猎,你先别忙着只顾取笑张芸,张芸,事已至此,你又作何打算?”
  张芸忙站了起来,打躬作揖,说道:
  “这事颇好解决,只要我娘同意了,只须一纸退婚文书,那就什么都两清了,我朝律法有云,只要妻子身染恶疾,就算犯了七出之条,就可以休妻,何况是退婚了,只是我娘那边,目光短浅,井底之蛙,只记得那公孙家的滴水之恩,说什么也不肯退婚!”
  裴元琦默然了,说实话,这样的事,若搁在谁的身上,大约都有怨言的。只是,他所不了解的,是张芸诋毁公孙家的话,颇多夸大其词的成分。
  当然,这在张芸看来,若不如此,如何博得同情分。如何能让他的计划,获得圆满的进行。
  穆猎知道张芸心眼颇多,见他似乎已下了决心,忙插嘴问道:
  “这么说,张芸,如今倒不是对付公孙家的问题,而是对付你娘的问题,如今,想要对付你娘,不知计将安出呢?”
  张芸闻言,笑了笑,似乎胸有成竹,他说道:
  “这事,小可自有办法解决,只是一时还凑不齐人手,穆猎兄只看着吧,我断然不会让那两个丑女进家门,以免有辱我张家的门风!”
  穆猎更加好奇,忍不住一探究竟。
  张芸见穆猎好奇,仍忍不住刨根问底儿,犹豫了片刻,他无法卜卦出,自己的计谋,不知是否会在裴元琦的心里,打下了一个不良的印记。
  可这是个目前自己能想到的唯一机会,而这个机会,又非得他相帮不可,可是,若是实施了这个机会,自己的未来,还可有机会实现那理想的画面,若不实施,那就会彻底泯然众人矣了。
  略作迟疑,就将自己的计谋通盘说了,裴元琦听了,并不搭腔,也不置可否,且脸色平静,看不出端倪。
  只穆猎听了,笑着说:
  “张芸,倒亏你想出这等天衣无缝的计谋来,又可以让你娘出面退婚,又给那公孙家的小姐身上泼了脏水,你又不用担了背弃他人的干系,只是,这计策未免太损,太过于歹毒了。”
  张芸闻言,干笑了两声,说道:
  “管他呢?我只要事情能成,无所不用其极,结果才是最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