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妖怪
作者:城雁      更新:2021-01-17 17:53      字数:2215
  好学者历来见猎心喜,且说田衡,自经过比试后,想着魏耘程如今的法术,自己已远非他的对手,虽说有些遗憾,但年轻的人,容易转变思路。
  第二天的行军,遇有空闲的时候,他就开始缠着魏耘程,要他不论好歹,也要教他个防身的术法。
  魏耘程很犯愁,因苍诸山所学的仙术不得外传,就算是外传,没有仙家的内功相配合,也是学不会的,反而一不小心倒可能走火入魔。
  但见同窗那一副热切的神情,又无法严词拒绝,只得想了又想,想到前一段时节,跟公孙莹所学的隐形术,料想那不是苍诸山的所授的课业,传给他应该无妨,就说:
  “我这里倒有个缘木潜行法,你学了这个,遇到紧急情况拼不过敌人时,此法可以助你隐形,只是,这隐形的时间较短,不过就半个时辰,若想完全脱困,你可得把握时机才行?”
  田衡挑眉奇道,“隐形术,这不是逃跑的法术吗?”
  魏耘程瞟了他一眼,“怎的,不愿学?”
  田衡也想到仙法历来秘而不宣,他初始时也不过顺口说说,并未真想强人所难,如今,魏耘程竟然肯教,那可是个意外的惊喜,何况,这隐身术,也是极其有用的,于是,忙赔笑道:
  “学,怎么不愿学,俗语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反正现今皇帝派给我的差使,也不过就是些明察暗访的勾当,若是学了这个法术,恐怕我半夜翻墙去幽会美人也没人知道?”
  魏耘程白了他一眼,“田衡,你可不能拿这个去做犯法的勾当?”
  田衡见他当真了,忙辩解道,“知道,说笑而已,你当我田衡是什么样的人,等闲的姑娘,我还看不上咧!”
  魏耘程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切,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田家公子有多招摇、多受欢迎似的!”
  先前的行军,因为田衡的监督,可谓日行千里,可自从忙着学那隐身术后,接下来几天的行军,自然在监督方面,懈怠了不少,没了田衡的催促,大家便放慢了脚步。
  虽说初始几天,大家都觉得疲累,但兵士们都是何等样人,俱都是年轻体壮,很快就适应这样马背上的生活,何况沿路赏析西部的无限风光,日子过得倒也不算太坏。
  且说裴元琦那边,这几天也没有闲着,知道苗长恒是他们这伙人的领袖,武艺必定高强,于是刻意的接纳,不时的问长问短,又请教些法术,苗长恒见他如此虚心受教,就也胡乱教了几招应付过去。
  穆猎和郡主,未免也见猎心喜,都来跟着学些招式剑法。
  郡主鸾和,见公孙莹和卢秋悦和自己年龄相仿,但武艺精进,不由得放下身段,也向她们请教,她二人无法,只得也选取了一些无需动用仙气内力的剑法,传给了鸾和,她学了,果然颇有些进益,心里颇喜。
  只有张芸,被彻底的晾在一边,此时,他又不好太靠近鸾和,又不好示好于公孙莹,只得两下里都丢开,他于武学一途,本就没有多少的兴致,加上心思敏感,看着众人忙碌流汗,他倒生出了几缕的愁绪。
  如此,过了几天,躲在远处张望观察的墨笛,却将这里的情境尽收眼底,虽说苗长恒和田衡修行多年,但他们还未达到观微辩气的地步,对于墨笛流露出的妖气,并未有一丝的察觉。
  卢秋悦虽也能辨别些妖气,但因墨笛隔得较远,她的法力,尚不足以达到此等地步,所以,虽则墨笛跟了几天,又因知道她也是妖,刻意的回避,因此她倒未曾发觉墨笛的踪迹。
  这日,按这些凡人的脚程,再有两三日就可到达西荒湖的山脚下,墨笛开始有些情急,恰好,黄昏时节,众人都忙着抓紧练武,张芸心绪不佳,独自一人踽踽独行,离开了那伙营帐较远的地方。
  墨笛隐身尾随于他的身后,待见他一人爬上了一处小土丘,那里是一片丹霞地貌,看着倒也别有风致,墨笛掐指略数了数,觉得大约离众人有二里远,当不至于被发现,于是,就在张芸背后现了身。
  “良辰美景奈何天,只可惜佳人琵琶别抱,可惜啊!”
  背后传来的声音甚尖利,张芸闻声回了头,却看见了一个灰白面皮,面有划痕,平生未见此等样丑怪的人,四下回头,周围静悄悄的,也不知他这么悄无声息的,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妖邪,张芸不由得目瞪口呆,口中默念: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愿是外藩的怪人,而不是甚么妖邪,京城里不是各色人种都有的么,此时多一种灰白色的,也不奇怪。
  墨笛很奇怪的看着他,往常的人见了他,不是吓得魂飞魄散,就是当他是域外来客,此人的态度,极是奇怪,若是说怕,倒也没见得他发晕过去,若说是当他是稀客,又为何如此念念有词。
  一时灵光一闪,一股愠怒,刻上了心头,莫非他是嫌弃他的长相,“怎么,你不愿看我,莫非是嫌我长的丑?”
  张芸猛地抬头,又摇了摇头,尴尬的摆了摆手,他一向轻易不肯在明面上得罪人,何况还是面前的这一类人,虽然他心里腹诽着,既然知道自己长的丑,就不要跑出来吓人。
  “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先生不像中土人士,倒像是域外的高人,何况,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或者,在先生的地界领域里,先生还是个不可多得的俊杰,张芸人微言轻,何敢嫌弃先生的外貌?”
  这话说到他的心坎里了,墨笛觉得很满意,果然文人就是不一样,说出来的话,总是这么的熨帖舒心。
  “你倒很识时务,张文书,只是你这识时务用的好呢,别人觉得你能通达时事,见微知著,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只是用的不好呢?就有见风使舵的嫌疑,一不小心,还有可能被人当做窝囊废看待。作为一名真性情的男子,我愿意放下身段,劝一劝你,你可愿听我一言?”
  这丑人,就是怪事多,说出来的话,也怪怪的。
  张芸心下愠怒,但觉得来人看着面恶,想来心地必定不善,又见他连自己是谁,想来也已是打听的清楚的了,他这么的处心积虑的接近自己,必然有所图,所图的必非善茬。
  心下不愿与他多做纠葛,遂拱了拱手,想来个无言的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