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自从身体被植入芯片之后，顾之鲜少会有接不上力的时候，或者可以说，这是变化以来第一次同人打斗处于弱势。
  他终于体会到原来书中所说的异化后的吸血鬼的“很强”到底是什么样子。
  在祁霁和顾之交手的时候，除去刚开始墨谢看了二人两眼，其余时刻都在紧紧盯着站在摩天轮最高处的周岁。就算是后来云霄飞车坠落在她脚边，她的眼神也未移动过一分。
  她的眼神阴狠恶毒，手中枪械里的子弹早就用光了，现在只能在底下看着她什么都做不了。墨谢现在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顾之的身上，顾之从来没有输过。
  周岁站得高自然是看到了墨谢眼中变幻的情绪。
  她故意把手揣到了兜里，而后施施然走到摩天轮的边缘坐下，朝着墨谢勾了勾嘴角挑衅一笑。
  墨谢握着枪支的手一紧，她朝前走了一步又察觉无法上去的事实，只能用眼神来“凌迟”周岁，心里想着待会儿顾之赢了她要咋么折磨自己的“生日礼物”。
  但很快她发现，自己没有机会了。
  “警报，异能者已经进入游乐场，请尽快离开。”
  墨谢喘了一口粗气，听到了属于飞船的降落声响。本来在云霄飞车的上面被周岁刺激的只想和她同归于尽，但是临了听到异能局的到来还有属于他们故意释放的来自高等级异能者的威压，她反而怂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是她凉了，所有的计划都将会进行不下去。
  “顾之！”她朝着身侧大喊了一声。
  顾之狰狞的脸色在看向她时瞬间变得柔和，他点点头明白了墨谢的意思。
  他脚下的冰刀踩在不远处由数据构建的轨道上，借着气流想要把墨谢拉过来。
  祁霁也停在鬼屋的上方没有继续攻击，他面色冷淡，偏了偏头。
  背后的暗红色翅膀微微煽动，故意打乱了顾之所传递过去的气流。久了，顾之血色的脸上出现了水滴的形状。汗水顺着额角流下，鲜红的外皮下也没阻挡住他人发现他一身的汗水。
  ——顾之根本不是祁霁的对手。
  脑中的警报声从异能局进入游乐园后就没有停过，马上异能局的警官就要通过最后一层防御了。
  墨谢也顾不上什么了，他朝着顾之大声叫喊，“你到底在做什么！速度快点啊！”
  顾之一着急，手头的气流拐了个弯直接撞到了不远处的警报器上。
  整个游乐园突然响起了巨大的警报声响。
  “老大，在西南方向。”
  β队刚破开游乐园的基础防御，正在想办法寻找墨谢一行人，没想到恰好响起的警报声给了他们方向。
  墨谢脸色一沉，“蠢货！”
  她直接冲向了顾之所在的方向，顾之也冒着生命危险想要直接从祁霁的身侧突破出去。
  四肢靠地，他微微弯下了身子。
  眼神锐利看向了面前鬼屋上站着的人，顾之蓄力从墙上跳起，他将周身的气流全都聚在了身边。
  在经过祁霁的身侧时，后颈搭上了一只冰凉凉的手，接着他便失去了重心，一把被抡在了地上，随着地板的塌陷卡在墙角。
  怎么可能！
  顾之震惊地抬头，他的这个速度，气流的摩擦力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得住的。
  祁霁朝他走了过来，右手血淋淋的，虎口处撕裂开了一道大口子，狰狞可怕。
  不过他脸上表情如旧，好像受伤的手不是他的一样。
  “身后！”周岁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随着声音落下的还有一个精美的画框，金色的百灵鸟镌刻在周围，灵动异常。
  “啊……你走！……”顾之模模糊糊说了这一句。
  墨谢出奇没有骂他，打斗的间隙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闭嘴！”
  然后话音刚落，手中定制超过一个月的画框碎裂成了两半，墨谢摔在了顾之的身边。
  顾之使劲推开她，嗓子沙哑难听，“你走！啊啊啊……”
  趁着他们在墙角休息的间隙，祁霁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摩天轮上托着腮正在观望这一切的周岁，扔下了嘴里谩骂不知的墨谢还有四肢瘫软无力的顾之煽着大翅膀落在摩天轮的上方。
  春风微微吹拂着，周岁额前细碎的刘海随着它而动。
  祁霁身后的大翅膀正不知原因小幅度煽动着，在周岁的视角看来有些可爱。
  他往前走了一小步，朝她伸出了左手，“安全了，走吧。”
  他面色冰冷如常，言语之间却莫名有种温暖，周岁觉得也许是半空中风声太大声音听得不太真切的原因。
  周岁又望了一眼足够摔得稀巴烂的下空，最后彻底放弃了今天能够回巴鹤星球的想法。
  她收回两侧撑着的手点点头从摩天轮的边缘起身，站起后低头扫过祁霁还在流血的那只手。
  那只手的主人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而后将右手往身后藏了藏，“走了。”他又说道。
  心跳好像比刚刚快了一点。
  周岁笑笑也伸出了一只手，“好。”
  应该是半空之中的眩晕导致的吧，她想到。
  墨谢在周岁意料之外没有独自逃跑，她一遍按压着顾之的伤口一遍骂骂咧咧的把能骂的东西全都骂了一遍。
  顾之仍然在坚持一开始的话语，“啊啊啊……走。”
  “走？你们还想走到哪儿去？异能局已经包围了这个游乐园。”
  钟傲霜等人适时赶到了现场。
  祁霁在感知到他们的时刻，已经收起了翅膀还有血瞳，此时站在他们面前和普通人无异。
  墨谢像个疯子一样抵抗，奈何鸡肋的异能完全帮不上她的忙，她突然后悔没事凑上来想要帮顾之做什么，刚刚自己直接跑了不是更好。
  很快，这片游乐场被异能局接管，周围墨谢所设下的防御在中心系统被异能局击溃后，霎时间土崩瓦解。那股凉飕飕诡异的风也在所有的防御消失之后不见了，周岁猜测这个游乐园在发生命案后的一切包括鬼的传闻应该都是墨谢所一手搞出来的。
  不过她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这些，许亭山笑容满面“邀请”她和祁霁去异能局一趟，说是做笔录。周岁点点头答应了，不过指了指祁霁裂开一大道缝的右手建议大家先去个医院。
  许亭山欣然同意，并且对他二人还挺放心的，让他们自行去医院，明天十二点前来异能局把笔录做完就行。
  周岁和祁霁在游乐园的门口同异能局的警官们告了别。
  临走前，墨谢还在死死盯着她，眼中有疯狂、有迷恋还有对于自己猎物的不舍得。
  她强烈挣扎了几次，手中的电子枷锁还有身后的两名警官让她根本无法动弹。
  她应该也掀不起什么浪花了，周岁想到。
  她朝着那个方向淡淡看了一眼，而后同祁霁离开了游乐园。
  “你去医院吧，我先回家了。”才走了没几步，在脱离异能局的视线之后，祁霁突然停下脚步冷冷说道。
  周岁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有挥之不去的疲惫。
  是因为变成吸血鬼的原因？
  周岁想了想说道：“你的手需要去医院看看。”
  祁霁又把手往后藏了藏，眉头深深皱起，“家里有医疗舱，小手术没问题。”
  “医疗舱和医生能一样吗？万一有细菌感染怎么办？”
  细菌感染对于异能者来说是致命的，有时候甚至会分化成新的病种，所以在和异能者打斗之后去医院检查是最保险的方法。
  “不会。”祁霁丢下这句话，冷冷转头打算离开。
  “怎么不会，”周岁小跑了几步，绕到了他身前，“吸血鬼又不比其他异能者。医疗舱针对于吸血鬼的很多新病种都没有更新，你要是感染了自己都不知道。”
  ……
  “老大，不好了！”许亭山刚接通手机那头就传来白巫焦急的声音。
  “怎么了？”
  许亭山只留下了白巫押解顾之和墨谢，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他心里大概知道是关于什么。
  果然，白巫说道：“墨谢……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押解舱的三名看管者全都晕了，现在只剩下顾之在这里，妈的还和狗一样咬着我不让我们去找墨谢。而且，而且……”
  许亭山眉头皱起，“而且什么？！”
  “急救飞车不见了！”白巫带了点哭腔回道。
  ……
  周岁见劝解无效，只能先由着祁霁往前走，她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顺便叫了一辆飞车打算等到飞车到的时候直接把祁霁塞进去打包去医院。
  五分钟过去了才搜寻到附近有一辆飞车，周岁看也没看直接点了位置。
  祁霁为了甩开她脚步加快了不少，周岁也没急，还是安安静静跟在他的身后，不过距离又拉开了不少。
  周岁的手机适时响起，她接起了手机，“许警官？”
  许亭山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墨谢逃狱了。”
  这一段路段不好，年久失修，飞车到达的时候轮胎同地面发出了强烈的摩擦声。
  不单是周岁就连祁霁都被刺激的声音吸引到皱着眉回了头。
  “周岁！”等到祁霁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墨谢打开了驾驶舱，面色狰狞，嘴角带着怪异的微笑，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疯狂。
  周岁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闲情逸致，愣神过后居然还和许亭山说道：“我知道，她在我这儿。”
  “你在哪儿？”许亭山急忙问道。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一声剧烈的撞击声还有翻落的声音。
  “嘟嘟嘟……”
  周岁下意识抬手挡了挡，手中的手机掉在地上变成了原始的数据镯子。
  她的脑中有片刻的空白，最后一个想法居然还是可以回到巴鹤星球了，但是却又带着一点难过。
  因为见不到周年了，她想如果真的拥有这样一个哥哥该有多好。
  而祁霁……好像因为她这只小蝴蝶，发生了一点点小变化，应该也在往好的方向走吧。
  这几天的事情如同走马灯一样在脑中晃了过去，因为言啾不在体内，周岁都做好被飞车碾过去四分五裂的准备了，然而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发生，反而是听到了一声尖叫还有巨物滚落的声音。
  脑中有些胀痛，周岁咬牙张开眼。
  面前的景象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墨谢所驾驶的飞车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而墨谢身上多处流血快失去意识了躺在路上不能动弹还在恶狠狠地盯着她。
  周岁突然加速，脑中发热的好像要炸裂开来，她抬起手发现皮肤好像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对了，她眨眨眼，刚刚抬手的缝隙间，好像看到了墨谢的的确确是把飞车撞到了她的身上，可是却被她身上的一股力量弹开了。
  这种熟悉的痛感还有发热的感觉。
  ——是异能觉醒。
  观察着皮肤细微的变化，周岁后知后觉发现了这具身体的异能。
  这他妈什么异能？变形金刚？？？
  “周岁！”祁霁也看到了这一幕，也意识到了什么，快跑到了她的身侧，急忙问道，“你没事吧？”
  周岁还沉浸在异能觉醒的痛苦还有惊讶中，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而后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感受到最后好像倒进了一个略有些冰冷的怀抱中。
  “周岁？！！”祁霁身子有些僵硬，他低头轻轻晃了晃怀里的人，丝毫没有动静，颈侧的跳动好像也停滞了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死了死了！死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墨谢倒在地上看到了一切，最后硬扛着所有的痛楚大笑出声。
  祁霁眼神一冷，瞳孔突变成了暗红色偏头望向地上那个歇斯底里的疯子，墨谢喃喃念了一句，“哈哈哈哈哈哈死了……”便在一股眩晕感之中晕了过去。
  祁霁也顾不上什么了，直接变出了吸血鬼的翅膀朝着医院飞去。
  许亭山到达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他拦下了打算追击的手下，让钟傲霜带人收拾了这一片将墨谢送进医院后，他独自开着飞车前往了最近的一所医院。
  ——————————
  好像陷入了一片沼泽。
  周岁在混沌之中醒来，她按压了几下仍在疼痛的太阳穴。
  她记得好像是觉醒了异能接着便晕了过去，那这是哪里？难道是做检查的时候被发现灵魂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然后被抓紧研究院了？
  心底升起了一丝惊慌，而这个空间好像是能感觉到她的害怕一般，周围的环境陡然一变。
  突然从一片深渊的颜色变成了有些粉色的棉花糖。
  周岁用手抓了抓，手中居然残留着那些像是棉花糖一样的东西。
  她弯起嘴角笑了笑。
  “来，岁岁。”周边传来一声稚嫩的男童声。
  周岁心底有很多疑惑，但是仍然拨开了面前的粉色棉花糖。
  那些棉花糖顺着她的动作离开了她的面前。
  那是一座都是绿植的院子，院子中有三个小孩儿，其中两个男孩儿都是十岁左右，小女孩儿应该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年纪。
  拉着气球的男生弯着腰在面前拍手，“来，岁岁，跟哥哥过来。”
  另一个男生在另一头拍了拍手，“别去大哥那儿！来我这儿岁岁！”
  周岁凑近了几步，发现其中一个男孩儿很眼熟，和周年的眉眼很相似，如果没猜错应该便是周年的小时候。
  场景陡然一变，三个孩子的年纪又大了些，他们正在客厅之中吃饭。
  有两位中年人正在看着他们讨论着什么，声音很低，周岁只听见了一小部分。
  “实验……周岁……”
  “疯……”
  ……
  直至后来他们吵架，周岁才听见了接下来的内容。
  “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我这是为星球做贡献，而且实验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出现过什么差错不是吗？”
  “可是这是你的女儿啊！你用她做实验，你有心吗？！如果你执意要这样，那就离婚吧，我带三个孩子离开，你继续做你的什么狗屁实验去。”
  “翠杜，你就不能理解理解我的工作吗？”
  “我理解什么？理解什么？我理解什么！！理解你为了实验想拿女儿的命做赌注？你滚吧！”
  “时代的发展总是需要有人牺牲，再说了这个实验已经在动物身上试验过了，现在根本就是安全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相信我一次？！”
  “她是你的孩子啊，是我身上割下来的肉，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拿她和动物比，你真的是疯了！”
  “爸爸妈妈……”三个孩子站在不远处轻轻叫了几声。
  还没等周岁看到接下来的情况，周围的场景又变了。
  是一群带着面具的人在一个数据波动的实验室中。
  可是这次的距离切得很远，她并不能完全看清到底写了什么东西，就连他们说的话也都听不到。
  只能看到坐在首位的好像就是上一个场景之中那位主张把孩子拿去做实验的周岁的父亲。
  数据波动的太厉害了，只能看到浮在半空之中的端脑上显示着几个英文字母。
  r……g……ok
  正当周岁凑近了想要看清楚，耳边突然像是要炸开来。
  “啊啊啊啊啊！救救我！求求大家救救我！我还不想死，给我打赏吧，救救我！”
  “大家，看我看我，我会吃泥巴，还会吃人肉，呜呜呜大家给我打赏求求了！”
  “打赏，给我打赏吧！救救我，救救我！”
  ……
  周岁抬头望了一下这次的场景，这是一座废弃的仓库，并且有些眼熟。
  “啊啊啊啊啊，我不想死放我出去，我不想做这个直播，放我出去！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呜呜呜呜，救命啊，有人犯法救救我！”
  ……
  应该周围还有别的仓库，这些哭喊声是从周围的仓库之中传出来的。
  周岁突然意识到了那些人喊话之中的字眼——直播。
  她在四周找了找，果然在仓库的四个角落都找到了摄像机。
  缩在这所仓库角落的人很眼熟。
  正是前不久看到过的周岁兄妹，而这个护着周岁的哥哥不是周年，而是另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男孩儿。
  额角突突的疼痛，周岁闭了闭眼，这个场景好像似曾相识。
  对了，她想起来了，那天在许亭山同她对话的时候曾经出现过这个画面。
  就是许亭山给了她一份伪造的死亡尸检图册那一次。
  周岁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看清男孩儿的面容，面前却有一道无形的墙面阻止了她。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激荡，用力拍了两下，除了两下的波纹晃动外，墙面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那天脑中闪过的画面是小女孩儿抱着一堆腐烂的肉在哭。
  周岁的心脏好像被谁捏了一下，酸酸涨涨的，她愈发用力的拍打墙面，可是毫无用处。
  这里面的时间流速很快。
  周岁还有那位大哥脸上的精神消失的越来越明显，日渐萎靡，眼底的青黑预示着他们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面前留下的水和事物也已经全部吃完了，又过了一会儿，他们二人消瘦的愈发明显。
  大哥抚摸着妹妹的头顶，“岁岁，吃哥哥的肉吧。”
  小周岁因为多日的缺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她摇摇脑袋奶声奶气的，“不要。”
  最后大哥趁着小周岁睡着的时候割下了自己的肉忍着痛把那些肉煮熟了放在她的面前，并且割好了血就放在一旁，最终在漫长的等待中死去，好几天过去了，大哥身上的肉招来了苍蝇还有一些小东西，散发着腐肉的气味。
  周岁就像画面之中的小周岁一样，鼻尖好像同样萦绕着腐肉的气息，她蹲坐在地上心情奇怪，难过又想要干呕。
  眼中涩涩的，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要流泪。
  为什么会这样？小周岁问了一句。
  为什么会这样？周岁愣愣的重复了一遍。
  在她愣神的时候，周身的场景又变了，小周岁离开了那所仓库，被禁锢在一个冰床上，面目苍白没有生气。周围站了两个人，一个和她一样大的小男孩还有一个全身上下都被黑衣裹紧的男人。
  那个小男孩儿周岁怎么样都看不到他的面容，不管拨了几次面前的雾气，全都朦朦胧胧的看不清。
  只看到小男孩儿举起了一把医用的长刀放到了小周岁的脖子旁，一点一点的鲜血顺着长刀碰过的地方滴流下来。
  “岁岁！”她好像听到了周年的声音，周年大喊了一声后便喊来了宗航。
  输液过后，周岁终于醒了。
  她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不是她熟悉的巴鹤星球的天花板。
  脑中混沌不堪，全是刚刚所看到的画面。
  那些画面是什么？是属于原身的记忆吗？
  “岁岁？！”面前突然显示出了一张脸，周岁眼神动了动，呆滞地望了一眼。
  “岁岁？！你有哪里不舒服吗？”周年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抓着她肩膀的手有些大力晃了晃。
  轻微的疼痛让她回了回神，周岁勉强挂出了一丝微笑，她暂时压下了脑中的探究，“没有，刚醒有些愣，没事。”
  宗航上前一爪子拍开了周年的手，“她才刚醒你别那么大力气抓她，而且你当时异能觉醒的时候可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你别紧张了，就是异能觉醒而已，大惊小怪的吓到周岁了。”
  “是不是？”宗航回头朝着微微一笑。
  周岁白着一张脸，从病床上坐起，周年连忙扶了她一把，周岁笑道：“是啊，就异能觉醒而已，哥你不用太紧张。”
  “真的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周年狐疑道。
  刚刚周岁的眼神明显很不对劲，带了一股绝望的意味，是做噩梦了？还是……想到了什么？周年扶了一把眼睛，宗航在这儿他不方便问这些话，于是忍了忍从头问到脚生怕周岁有哪儿不舒服。
  周岁摇摇头，“没有，就是脑袋涨的疼，太阳穴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样，还有全身脱力，其他倒好还没什么问题。”
  “那就对了，”宗航接口说道，“就是异能觉醒出现的状况而已，而且周岁的情况已经比其他人好了不少了，至少没哇哇大叫，你看看今早隔壁房间送来的那位，整个一异能觉醒搞得和杀猪一样，叫的我这整个医院都快要被掀开了。”
  周年没好气瞥了他一眼，“宗大院长你自己当时异能觉醒的时候还不是哭着喊着要打麻醉，我校服那时候都被你哭湿了，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宗航嘿嘿一笑，“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不过周岁的反应倒是让我挺欣赏的，就是这异能……”
  宗航憋了两下没有憋住捧着肚子在沙发上哈哈大笑起来，“这异能真的让我有些惊讶。”
  周年上前踹了他一脚，而后温和看向了周岁，“我觉得挺好的，能够保护自己。”
  周岁迷迷糊糊的，现在这才意识到自己觉醒的这个异能有多……不靠谱。
  刚刚醒来后整个身体虽然虚虚的没有力气，但是脑中比起之前未觉醒的时候多了一份清明，她用觉醒的异能游走了一圈血液，证明了在晕过去前她的猜测并没有错，果然是防御类的异能，说白了就是肉垫，异能发动之后，就算是熊想要打你也无从下手，和个铜墙铁壁似得没有办法攻破，俗称沙包。
  周岁敷衍笑笑，“我觉得也挺好。”
  闹了一会儿，周年按住了她的头想让周岁多睡一会儿。
  虽然没有什么睡意，但是梦中所发生的的一切她需要时间去整理一下，于是默默点了头。
  周年也察觉到开心的表象下她好像瞒了自己什么东西，他猜测可能是对自己的异能不满意吧，毕竟小时候还和自己说过想要和仙女一样会飞，如果是掌控气流类型的异能就好了，现在觉醒的和她原先期盼的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一个是仙女技能，一个是壮汉技能。
  于是周年把宗航赶出去之后，自己给周岁掖了掖床脚的被子便打算出去买点吃的给周岁。
  往前走了没两步便被周岁叫住了，“哥。”
  “怎么了？”周年回头笑道。
  我们是不是还有一个大哥？
  周岁张了张口，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另外一句，“祁霁怎么样？”
  她记得晕倒前好像是祁霁接住了自己。
  周年笑了笑，“他没事。”
  周岁不放心又问了一句，“他手上的伤口看过了吗？虎口处裂开的那个。”
  “看了！一到医院就被宗航的人压住强制包扎了，你放心吧，他没有事情。你昏迷了三天，他来过两次，应该你待会儿睡一觉起来就能看到人了。”周年笑着回道。
  周岁眼前掠过那人冰冷的脸色，想到与他“反派”身份完全不同的举动，突然笑出了声音。
  “你睡会儿吧，我出去给你买吃的。”周年丢下这句话后，便关上了房间的门，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
  周岁：我想要小仙女的异能orz
  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