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速亚带的基地出事了，你不去看看嘛？赛勒涅也在那呢。”
  奇怪，怎么又梦到这么久以前的事？自摩根诞生以来她明明已经很久都没想起来过了。
  可是……摩根是谁？
  “速亚带？那里的‘碰碰车’又撞一起了？”模糊的人影语气里满是兴味索然，“那里明明是划归你管的，莫佳娜，你自己也多少上点心行不行？”
  “从传讯的紧急程度来看应该不是……咦？警报级别提高了？”莫佳娜随着梦里自己不受意志控制的动作，漫不经心地戳着据说自初代至今都没换过样式的熟悉通讯器，“一级警报？！出大事了……”
  话音未落，名为“维特”的模糊人影便消失在了眼前。
  果然是那个时候的事情吗。竟然还没忘记吗。
  那个时候……又是什么时候？
  “莫！佳！娜！你为什么还在这？！快跟上！”
  “维特”带着大队人马折了回来，平日嬉皮笑脸的一面踪迹全无，模糊的面容也忽然清晰起来——确实是那时候的维特——年轻的脸上除去此刻的愤怒，还洋溢着未受过挫折的朝气蓬勃。
  好怀念，可是……在怀念什么？好像有什么事情想不起来了？
  来不及细想，莫佳娜便不由自主脚步匆匆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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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气息……“她”的实验室？“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银发男子面无表情地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然后熟练地拧开了某个开关。
  “咔哒”。
  阻隔在他与自由之间的门应声而开，刺目的白光倾泻进来，照亮了这一小方黑暗。
  他毫不留念地抬步走出密不透风的厚重囚笼，决定去找自己的制造者算一算总账——哪怕是幻境也好……他想知道为什么。
  空洞的红眸扫过四周洁白而无一物的墙壁，似乎有在某一点稍作停留，又似乎真的只是随意地扫视过去。
  ……
  “为什么要带我来看这些？”
  [黑暗的地下房间里什么也没有，除了——四处都挂满了的屏幕。它们绝大多数都亮着，只有少数已经暗了下去，上面一幕幕转瞬即逝的景象，一一对应着阿里奇亚星系的所有人。]
  [阿奎那不确定这就是自己期望看到的。这就是他寻找的答案吗？他只是其中一个虚幻不实的图像吗？他这样想着，但是没人回答他。]
  [难道他至今为止的所作所为，都并不真实存在吗？难道他所一遍遍重复的，不过是早已被设定好的轨道，就连那些以为是新新鲜之事，以为是习得之物，都仅仅是个幻影吗？]
  [这不是我想要的。阿奎那这样告诉自己；他还有很多疑问。]
  [但当巨大的屏幕从中间一分为二地打开，外面的世界与自由近在咫尺的时候，他便忘却了一切。]
  [无垠的星河在阿奎那眼前展开，奇妙的平静感满盈于胸，代替了进行到一半的思考。]
  [自由。新鲜空气。无限的可能性。]
  [这正是他所希冀的全部。]
  [这正是眼前的现实。]
  [不！不！不！这不是原本应该发生的事情。他不应该这么早知道这些！他不应该在这里！]
  [阿奎那快忘了这些！哦……天哪……这完全不对，这不应该发生。]
  [好吧，好吧，让我们再重启一次。]
  [第1e9+7次重启。]
  [这是一个关于■■和■■的故事。中心人物是阿奎那。]
  [阿奎那是编号为m20的人类组织的第23任曼尼。23是个很寻常的数字，m20也是。]
  [阿奎那的全部使命是找到名为■■的某种物质，然后用它来拯救全人类——这是个艰巨的任务，虽然听上去很简单。他的前任们都失败了。]
  [他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这项使命，从中获得了某种意义并视之为信仰所在；于是寻找该物质成为了他的存在意义，一直到他找到了这样东西。]
  [接着他开始了以它为核心的无休止的实验。他尝试了很多种不同的材料，其中还包括了■■。]
  [某一天，意外发生了。阿奎那发现了■■的本质是……]
  [■■■■……未知错误。好吧好吧，又一次重新开始。]
  [第1e9+9次重启。]
  [这是一个关于■■和■■的故事……]
  “连接中断。强制退出。请在48小时后重新进入。”
  “不太对……不是……到底是什么……”
  达玛塔尔又一次在柔和的暖色光的包围中醒来，神情呆滞而满是迷惑。
  “达玛塔尔小姐，我们刚刚监测到你有一次超过100%的情绪波动，但是我们此外的监测手段在一小时前无征兆地全部失效了，所以不得不提前强制唤醒你询问情况。”
  守候在游戏舱外的仍然是那个语调始终温柔得出奇的面具男。
  “我们想知道，你在这一小时里经历了什么。”
  “……逛街？我不是很确定。”
  一小时前？一小时前她好像是在逛街。
  达玛塔尔努力地进行着回忆，却发现似乎有什么在阻碍她想起不久前的一切——一股寒气顺着她的脊椎一路向上窜入中枢，她难以自抑地全身发抖，因恐惧而颤栗起来。
  她有些后悔答应此事了；就算她知道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个游戏里……到底藏着什么？他们……又是想从中找到什么？
  “具体是在哪里？有哪几个人和你在一起？他们有什么异常之处吗？”
  面具男带着微笑把身子往前倾了点，做出副认真聆听的样子来。
  “第一个不知道。第二个和第三个……有好几个人，但我只认识其中一个，而且……他好像不太对。”
  达玛塔尔思索了一会，在觉察到记忆稍稍恢复了些后停止了颤抖，转而陷入一种近乎麻木的低落当中。
  她想起来的不多，唯一清晰的部分几乎只和阿奎那相关。
  直觉告诉她里面存在着很关键的信息，她不想说。
  尽管那其实是个很寻常的事件——表白，然后被拒，仅此而已。
  她记得自己递出的花和问出的话，也记得阿奎那的应对。
  阿奎那没有接。他什么都没说。
  那已足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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