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琳娜小姐，李唐。看看眼前这个怒火中烧的男人吧，我叫你不听我的忠告。我要让你的肉体受尽你心爱的男人的无情的鞭笞，你的心灵受到你爱护的男人的无情嘲弄，你的精神被你期待的男人的摧残。哈哈哈”九卦用小雷纳多嘲弄的报复的口吻说。
  九卦，你不是一个外星人嘛！怎么也这样下三滥，你本来就没有喜怒哀乐，人间冷暖对你来说都只是过眼云烟啊，为什么你会变得如此幼稚，你的理性，你应有的冷漠和麻痹哪去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没招了。我做好了，不成神变成仁的心里准备，试着挽救玛琳娜丈夫支离破碎的心。
  “亲爱的，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对吗？”
  玛琳娜丈夫冷静下来，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我，那是一种恳求的目光，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虚幻，把这悲惨的往事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从斯卡罗集市上的所有的村民的记忆中抹去。
  可现实是我要拷问一下这个经历过九死一生的男人，到底能不能看透这虚妄的人世间，是不是爱屋及乌。所以我准备一一相告，丝毫也不会隐瞒，因为我就向玛琳娜一样爱他，想把真实还给真实，把真爱还给真爱。
  “告诉我，亲爱的玛琳娜，小镇的人民他们在胡说八道，我只相信你口中的说的。哪怕是你的谎言和欺骗，我只相信你一个人。”看着眼前这个灵魂备受折磨的男人我打算放弃我的诚实，想用谎言来掩盖事实。
  “李唐，你太幼稚可笑了。纸里是包不住火的，雪地里埋不住死人。玛琳娜在小镇人们眼中就是一个典型的荡妇，你别指望你的三言两语就可以将她的所作所为全部掩盖。”九卦提醒我说。
  “亲爱的，在我承认我的罪过之前，我向你保证在我内心深处我永远只爱你一个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永远都是。”
  我几乎颤栗着，流着泪，把这一切向他承认。
  他单腿跳着向我走来，我一把将他搂在怀里。他就像一只受伤的狮子，自顾自怜舔着自己的伤口。我能感受到他的绝望，他的伤心。
  “亲爱的，你知道吗？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度日如年，望穿秋水。在每一个暴风雨的来临夜晚我在想你，在我为了可怜的生活费出卖肉体的时候我在想你，在得知你战死消息的那一刻我期待你的归来。今天，你终于活着回来了，我又从死亡的边缘活着回来。可是这眼前的不辛就像一个戏弄我们的恶魔。我该拿什么去爱你，我的爱人。”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一仿佛这世界就我们两个人存在，他要怎么办才好。
  “亲爱的，我们分开吧。你的存在是我能够在战场上唯一能够存活下来的理由。今天的你，我也不知道，不确定我是否还有抛弃前嫌，继续爱你勇气。我失去的腿，就像我即将失去你一样，会成为我心中永远的痛。你让我怎么忍受，这来自世俗的指指点点。我也怕你将会活在这无止境的痛苦煎熬之中。”
  说话间，他用双手紧紧握住我的双肩，这是一种无奈的悲哀。
  “永失我爱，我该拿什么为自己辩白。我的确做过，错过，我向你承认一切。我是一个自私堕落的女人，我不配英雄的你。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着说着，我就不由自主地抽泣起来，我挣开他的拥抱，想尽快逃离这惨目忍睹的现场。我无法面对这个我一直深爱的男人受到如此伤害，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选择宁死不屈，守身如玉，做一个贞洁烈女。这一刻我到底是该流悔恨的泪水还是委屈的泪水，我不知道。
  “李唐，你觉得你活在人间炼狱吗？你现在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所要付出的代价了吗？”九卦变成雷纳多，用憎恶的言语羞辱我说。
  玛琳娜丈夫拿起地上的葡萄酒，像一个酒棍一样仰头痛饮，好像这一切只能是靠这酒精麻痹才会获得片刻的心安。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又能做什么呢？
  “亲爱的，永别了。我知道我此刻的语言是如此苍白无力，我不会为我自己做过多的辩解，你只要相信你眼前的所发生的一切，还有你自己的心就好了。再见，再也不见。”
  玛琳娜丈夫，一双握着葡萄酒，一手捂胸口。他就像一个大理石雕塑，只有凝固的表情，麻木的神态，僵硬的身躯，永远不会动的一切。我转头离开，没有一丝幻想，一丝留恋。
  斯卡罗集市的的天气，真就像一个任性爱哭的小孩儿。前一秒风和日益，下一秒就是暴雨来袭。狂风吹打着每一颗小草，海浪滚滚而来，人们都急匆匆跑到屋子里躲避。
  乌云在天空翻滚着咆哮而来，不一会儿黄斗笠般大小的雨滴就落了下来。我身上的丝巾给海风带了去，我没有心思去顾及。我一个人自顾自怜，走在这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这一刻我只想走向那海边的灯塔边。此时此刻，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我的沮丧。
  “李唐，怎么了？你就这么轻易放弃，难道你不再为玛琳娜去争取，就这么认怂了。”九卦就像一只恐怖的幽灵在质问我。
  我心里对九卦说：“你个变态，你到底有没有灵魂?你到底是怎么的存在？难道你就不能帮玛琳娜一次，让小镇上的村民，把有关于玛琳娜一切悲苦的过往遗忘，这样不就没有今天这受难的事了吗？”
  “怎么，真是越活越幼稚了。难道用谎言掩盖谎言就能得到真实吗?你们人类一切的苦难欣喜悲伤都是你们自作自受，你们的健忘就像你们的新生。每一次都不是在彻底痛过之后，才会懂得反思自省。然而又一次次的遗忘，又一次次重拾。就像西西佛的神话般荒谬。你叫我怎么办？我这一次帮玛琳娜脱离苦海，让忘却代替现实，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安慰罢了。为什么不去彻底根治，将你们人类的理性发挥大到极致，我想那一天，你们人类还会有这莫须有的痛苦吗？”
  “九卦，你就别假仁假义，高大尚了。你懂个屁。玛琳娜可以选择出走，然后自己一个生活啊？难道人世间非得有爱才能够生存，那既然人们是如此麻木不仁。”
  “那按你的说法，人都可以自顾自的生活，这尘世间也就没有了所谓的爱恨情仇，纷纷扰扰。这世界就真的清净了，太平了。是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男人们出家为僧，女人们削发为尼。四大皆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哈哈行吗？”九卦变成如来说。
  “我靠，你怎么就这么冷血，难道就不能帮帮我吗？帮帮玛琳娜吗？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投入这冰冷的大海，终结这不幸的人生？”
  “生与死都是你自己的决定，我从未给你生的权利，同样我也无权负责你的死。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九卦用佛祖悲天悯人的口气启发我说。
  我实在想不出我还能为玛琳娜去争取什么，就连这她的丈夫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不在可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来到这还未亮起的灯塔边上。暴风雨无情地掀起一遍又一遍的巨浪，回港的船儿有灯塔的指引，我有什么？玛琳娜纵身一跃，跳进这翻腾的大海里。浪花瞬间将她的身体吞噬，好像重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暴风雨终将会过去，玛琳娜的故事又一次成了斯卡罗集市上人们的饭后谈资，床前戏语。
  “李唐，现在你该清醒了吧！还是好好生活去吧。来自于尘，归于尘，这就是你一生宿命，不要做无谓挣扎。”九卦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我在心底唱起了英文歌曲保罗·西蒙唱过的scarborough fair：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你疯了吗？唐。这时候唱什么这么华美的歌曲。你的内心不应是自责和愧疚吗？你要为玛琳娜的死负责。”九卦变成玛琳娜丈夫，用他愤怒的语气恐吓我。
  我在心里给九卦说：
  “这算什么，我这是帮玛琳娜解脱，你懂个屁。那我问你，你知道中国古典名著《金**》吗？按你这说法那潘金莲不知死好几百回了。世界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对与错，只是得势与失势。在那个男盗女娼的世界里，谁用拿道德法律来审判，只有无止境的势的不同。得势时恣意妄为，失势时一文不值。这世界本来就如此而已，不是吗？”
  “好吧，我的小乖乖既然你还不死心，那我就让你游一回酒池肉林的世界。跟我走吧。”转眼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