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惊天之亲
作者:若蚁      更新:2021-04-30 12:49      字数:7746
  这阿丁族里的人,谁都知道是山贼靠杀靠掠,抢夺了他们这个小部落之族,而族长一家老少,被整门灭口,可谓凶残之极。
  可也谁都知道,是花意族的人打败了山贼。
  可山贼是充当着阿丁族里的人胁迫花意族的,这花意族打胜了,他们如何对待我们呢?
  须知道,愿意不愿意,阿丁族几乎全部成年男性都被山贼人叫去,拿起了武器,和花意族的人打仗的。
  万幸的是,开打之前,这姚型和姚珀二边均已高喊“阿丁族不杀”,显然,花意族的人并没拿阿丁族的人视为敌人,但,现在刚打完的这一仗,却是被山贼人弄成了阿丁族与花意族的人开战,这样算来,整个阿丁族有可能全部都被看成是战俘,全族人均可能沦为花意族的奴隶了。
  阿丁族族长一家,全被山贼人杀了,换言之,他们是没有了族中的头人了。
  阿丁族的人,除刚才战场上死伤了几个人之外,其它的人,均还好,但他们,何去何从?
  如果花意族要兼并阿丁族,那阿丁族现存的二十多个平民身份的人,将沦为奴隶。
  如果是这样,纵然心有不甘,那也是命数使然,因而,这阿丁族,平民身份的人,自然是心中忐忑不安的。
  这个问题,摆在了姚型和姚珀这花意族的头人身上。
  姚型只是受了些轻伤,腰腹处绑好布条,止住了血,便和姚珀一起打扫战场。
  他喝令投降的山贼人蹲到一边去,并叫上阿丁族的人,看看有没有是山贼的人,混在他们族里的人去了。
  他大声叫道:“如果不是阿丁族的人,混在阿丁族里,一经被认出,斩!”,混乱中,有十多个人,乖乖的,慌忙走向那投降的山贼人那边。
  姚型和姚珀耳语商量了什么,就大声对阿丁族的人说:“你们现在可以先回去了,如何处置安排你们,过二天我们自有办法,大家回去吧”。
  阿丁族的男人们很快散去了。
  剩下的事是处理这帮投降的山贼了。
  姚型叫人生上了火,对每个投降的山贼,脸上都烙上一个印,意即在族中,永世为奴,难以翻身。
  远古蛮荒之时,这是通常的做法。
  这或许是对犯有难以赦免,而又不至于要斩杀的坏人,一种惩罚,古来有之。
  对为恶作伥的匪徒,战败投降,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远古时,步入奴隶社会的人们,虽绝大多数是奴隶身份,但他们在族里如有成绩,贡献,甚或功业,可能会破格升为平民或贵族的,其社会地位可得到提升,自然地,劳动收入的报酬,也可得到提升,能使自已及家庭相对富裕一些。
  而永世为奴,则是明摆了,做得全是苦役,除能自己吃饱外,余粮都没有,除了性命之外,什么都不是自已的,这或许也是姚型用如此形式,对山贼人如此惩戒的原因吧。
  但人性而言,这却是奴隶社会的罪恶,其方方面面,枚不胜举。
  作为这次交战胜利的唯一战利品,他们得到的是近三十个投降的山贼人,他们将成为姚型的终身奴隶,当押着这些人回去时,姚珀问大哥姚型,“大哥,你真的有意思把阿丁族并入你那里的花意族吗?”
  姚型说,“我确有此意,因我这里的人数真的太少了”。
  姚珀说:“我看得回去得问问父亲的意思怎么样?,我觉得这样子不太好”。
  姚型看着前边离得不远的老族长和南大侠,说:“我看父亲会同意,但南大侠却不一定,你师傅不知会不会管我们族中之事了”,他轻声和二弟姚珀说道。
  “我师傅通常不会管这部族内部之事,但有失公允的,我猜他会不赞成的,这阿丁族现在这状况,你把它并入你的花意族,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但人家愿不愿意,或许应考虑多一些”,姚珀说出了自已的想法。
  阿腊刚才在打扫战场时,走来走去,他是想看有没有一支全是金属做的枪。
  终于,他还是找到了,可还是太长了,因他还没长成人,个子矮,使着成人用的枪,师傅教过的极光枪法,有些招式是由上至下大回旋的,现在的他,个子和成年人差了近一截,根本做不到这些招式。
  但人,总有一天会长成的,他早有心想找支全金属的枪了,今天,终于如愿以偿。
  先使着吧,长高了,就好了,他心里这样想。
  不但找到枪,他还搞到一匹马,他骑着马,从背后向前跑,看见了姚珀二兄弟,“姚珀哥”,他从背后大声叫道。
  姚珀回头,“是阿腊”,他对大哥姚型说道。
  “阿珀哥,大型哥,你看我终于找到一支枪了”,从后面赶上来的阿腊高兴的对二人说道。
  “阿腊,你今天……”,姚珀本想说他在刚开打时,打得那么狼狈,是怎么回事?但他想到,正是后来他出其不意地从后边袭击山贼大头目得手,从而自己这里乘势而胜,便改口说“你今天真是打得好,打得出奇的好”。
  “不是的,阿珀哥,刚开始见到山贼我也好害怕,只想拚命避过他们脱逃走开,然后跑到了他们后背,但还是被最后边的人发现了,追着我来杀,我心越慌,只顾快跑快跳,后来跑到的地方,已在他们侧面身后了,他们都没看到我,我就试着开杀了”,说着,他吐一吐舌头,样子挺滑稽的。
  这姚型、姚珀二兄弟笑了。
  “我去师傅那”,阿腊说着,高兴的又纵马向前到师傅那了。
  “大哥,你知道今天的阿腊吗?那山贼大头目是他杀的,我这里才得以很快取胜”,接着,他把他这边当时的情况和大哥姚型说了。
  姚型不敢相信姚珀向他说的话,“这阿腊竟冲到敌人的最后面,然后又从后面向前面走来,也不管他是跑是跳了,反正,他还能奇袭山贼首领而得手”。
  姚型没看到刚才的阿腊,听姚珀这样说,虽听着觉得玄乎,但他知道,姚珀应不会骗他。
  “那阿腊用的是什么怪招,这么离奇的呢?”,此时的姚型,他小声问姚珀。
  姚珀向前看了看师傅,偷偷凑到姚型耳边,说了“飘闪术”三个字。
  “这飘闪术你有学过吗?”,姚型轻声问他。
  “学了,永远达不到阿腊的境界的,因我已长成人,身体定型了,难以达到这飘闪术的最高境界了”,姚珀说后,纵马快走几步,赶上前边不远的父亲和师傅一行人。
  回到自已的花意族,姚型把晚饭弄得像晚宴一样的丰盛,一来是庆贺这场干净利落的胜利,歼灭了这几年老是滋事,使邻近几个部落都不得安宁的山贼,二来是父亲自把这里交由他做族长后,近几年了,父亲和自已三个弟弟,没正式在一起,在这里吃过饭,况且还有南大侠他们在。
  是该好好庆贺庆贺的。
  席间,姚型问父亲,想把这阿丁族并入自已这里的花意族,问父亲意思怎样。
  老族长姚肃听姚型这样问,沉吟了一下,说:“这阿丁族遭此一难,你姑姑,姑父一家全没了,你现在这样做,有点成人之危的感觉,不过,话又说回来,像现在这么弱小的阿丁族,谁都可以欺负它,因而,如果他们族里的人都基本愿意的话,你是可以考虑这样做的,但要处理和保留好他们现在的现况,现在他们群龙无首,应帮助他们先重新推举新的大,小头领,然后再考虑吧”。
  “大哥,父亲说得对,让阿丁族的人重新推举好他们的头领,依我看,你不用先开口,他们可能就会考虑归并你这里的花意族里了”,姚珀说道。
  远古,生存的概念,除吃饱外,就是人身的安危问题。
  阿丁族刚发生的族长一家之难,阿丁族的人确实不得不考虑,成为更大部族里的一个支族,可能在当时,是十分现实而可行的,有效自我保护的问题。
  第二天,老族长和姚珀三兄弟,还有南门定师徒二人,带着姚珀那三百族兵,返回箕山脚下,姚珀的花意族了。七、八十里地,也要走大半天的了,回到箕山脚下的花意族居地时,已是下午四,五点了。
  身材长得高挑,丰满,圆润,而脸相也好看的姚珀老婆,当看得姚珀他们安然回来,并且没有自已想像中那么恐怖,她是高兴的不得了。
  南门定听过老族长说姚珀在这里附近的黑土坡上,有那些黑色的焦煤,他好想去看看,于是,老族长就带着他,还有阿腊,直接去了那里。
  晚上,当姚珀把这次痛歼山贼人的事,还有师兄阿腊,奇袭山贼头目的事,说给老婆阿玉听的时候,阿玉竟是觉得十分的好笑,边听,边乐着,有时还哈哈大笑。
  到最后,想起以前他叫自已做“阿嫂姐”那窘态,再看看自已这个爱得不得了的大老公,他的师兄,现在竟还是个大小孩,这没心没肺的阿玉还是笑得死去活来一般。
  第二天大早,天上下起了小雨,早饭后,姚珀打点好上山准备要带上的东西,问师傅什么时候走,南门定却跟他说:“你先带我去找找阿俊,特别是要找他那个最大的男孩,我想看看他脖子上挂上的那铜饰”。
  “哦,师傅,你也喜欢铜饰啊,不用看那小孩不值钱的小玩意,我这里也有些铜饰的,我回去拿些你看,喜欢的,随便就拿去吧”,说完,他就要动身回家取,但被南门定叫住了。
  “阿珀,不是的,我并没兴趣什么铜饰,我刚说的阿俊的男孩,脖子挂的铜饰,对我来说很特别,我觉得有些眼熟,这铜饰对我来说。。。。。。”南门定说道此,没再说下去,因太复杂了,一时也说不清楚。
  姚珀只好领着师傅,到阿俊平常做事的地方找他,找到阿俊时,他的儿子不在他身边,于是,三个人就在附近找,结果绕了一大圈,却还是见不着人。
  姚珀想起这阿俊的儿子,已被自己吩咐了,平常就跟着自己二个儿子的,这是因师傅特别关照阿俊,所以把他的儿子也特别看护好。
  但刚才出来时没见着他啊,对了,自己二个儿子也不知跑哪了。
  于是只好往回家走,在快到家时,在那晒麦场的大空地里,他们三个终于见到了这几个小孩了。
  原来,姚珀的管家叫这几个小孩,到麦场上赶紧挑几担干的麦草回来,今天做饭要用的,
  因现在下雨,而这几个小孩,到了那里,却只顾着捉迷藏,跑来跑去在玩耍了。
  姚珀见到他们时,几个小孩都是蓬头垢面,脏脏的。
  “你们几个,都到我这里来,怎么弄得都像野孩子似的”,姚珀大声叫道。
  几个小孩听到姚珀的叫声,先后乖乖地走过来。
  “阿俊,师傅想看看你小孩那挂着的东西”,姚珀对阿俊说道。
  阿俊听到后,点点头,走到他的儿子身边,说了句话,从他的脖子上取出了那挂着的东西,拿给南门定。
  南门定接过,定睛一看,有点紧张。
  他用身上的衣服再擦擦那挂饰,再细看,他的手有点发抖了。
  只见他用手再紧紧地握紧了这挂饰,再松开手细看,他的二个肩膀,也已微微发颤了。
  “阿,阿,阿俊,他,你这是那来弄到这铜饰的?”,南门定的话语很紧张,声音也是发颤的。
  “这是我儿子的”,阿俊不明白南门定的意思。
  “阿俊,我是说,你是从那里弄到这铜饰,给他配带上的?”,南门定继续说道。
  “我的,原来的,大的儿子,还有他的公公,给冻死,饿死了,我找到他们时,没办法救他们了,这个,我从大儿子那取回,给这个活的,儿子戴上了”。
  阿俊,现在还没办法用完整,清晰的话语说出整句话,他的语言能力还不是很好,但也把事情说得让人明白了。
  南门定明白了他说的意思,但这还不是他想要知道的最后结果。
  他终于想清楚准确的问法。
  “阿俊”,南门定也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激动情绪,“你这些小孩没出生前,这铜饰是你配戴的吗?”,南门定问道。
  阿俊点头,“是的”,他回答道。
  “那?,“那?”,南门定听阿俊如此一说,自己已激动到说不出话了。
  阿俊这边是一脸茫然,
  “那你是一直从小就戴着,还是捡来的,或是别人给你的”,这次,南门定再次准确地再问下去了。
  “我从小,戴着的”,阿俊说道。
  本来会预料到阿俊会这样说,但当听到阿俊真的这样说后,南门定还是禁不住浑身打了一哆索。
  他再看了一看这铜饰,除上面本就铸好“南门”二字字符外,下面那个“定”字字符,确是用尖锐刀器,刻上去的。
  这个“定”字,这是他的父亲,刻上去的文字,准确地说,是代表着相关含义的符号吧。
  那是他父亲做给他的,相同的这铜饰,好像做了五个,上面均铸有“南门”二字,但下面的字是后来刻上去的,因人不同而刻。
  比他小一岁的弟弟南门杞,也有一个。
  当他的儿子降生后,他就把这铜饰挂在了自已的儿子身上。
  当时,一岁的儿子,南门定给他取名为南门标。
  “是的,他叫南门标”,南门定心中清楚的记忆到。
  “你叫阿标吗?”,南门定问阿俊。
  阿俊摇头说,“不,不是的”。
  南门定双眼定定地注视着阿俊的脸庞。
  傍边的姚珀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又好像不完全明白。
  他知道师傅对这野人阿俊确是好,而且还认了他的小女儿做孙女,但现在,师傅见到这旧旧的铜饰,好像很不正常,说话都带着紧张心情一样的。
  他轻声地对南门定说“师傅,心情别紧张,会慢慢弄清楚的”。
  其实,现在的他,都不知道师傅想弄清楚些什么?
  南门定听阿珀这样说,就把这铜饰交给姚珀看。
  姚珀一看,赫然就是师傅的名字,天啊,他也震惊了。
  这些年来,从未听过师傅说起过自已的家,也没听过其任何一个家人的半句话。
  当初,还以为是什么武林奇人,就是这样,看来,师傅从未提起的家事,应与这铜饰有莫大的关连,这野人阿俊,是他的什么人?
  “阿珀,这本是我之物,父亲给我的,我儿子出生满一周岁,我就给他戴上了,然后,然后,我族中,我们是西北方一小方国,出了大变故,从此再没见到我的家人了”,南门定神色黯然地说。
  “阿俊,你在你们那些人那里,他们都叫你什么名字的?”,姚珀问道。
  “哦,是大狼,他们叫我大狼的”,阿俊的回答,让南门定失望,让姚珀迷惑了。
  这让他们二个,想起了这阿俊,他们是从深山那里走出来的野人。
  但这铜饰,我这铜饰,天啊,怎么会落在他们那里的?南门定心里真是百般不解。
  人们通常用白日做梦形容事情的不靠边,不现实,但现在这一幕,简直比白天做梦更不靠谱。
  可现在,事情却摆在了眼前。
  “师傅,他们这帮从深山走出来的野人,有六、七个年纪比阿俊大很多的,问他们”,姚珀说道。
  “对喔,阿珀,把他们全叫来”,南门定紧张而焦急地对姚珀说。
  半个小时左右,那七个人,看上去和南门定差不多的,或小一点的,全叫来了。
  还没等南门定开口,阿俊拉着一个老女人,“姑姑,姑姑”的叫着,拉到南门定面前。
  南门定指着那老女人,问阿俊:“她是你的姑姑吗?”。
  “是姑姑,是我亲姑姑”,阿俊说道。
  南门定想起比自已小三岁左右的妹妹,她叫阿枝,还有一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弟弟,叫阿杞的,于是,他突然想到了,对着那老女人说,“你是阿枝吗?”
  这个老女人,南门定从未接触过,真正见面说话,现在是第一次,而且是在发问。
  只见那老女人脸上有点鄂然,虽是轻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对南门定的问话,好像没什么反应,也并没有回答南门定的问话。
  “你是阿枝吗?如果你是阿枝,我就是你大哥南门定,你大哥阿定,你还有个二哥叫南门杞,是吗?你是阿枝吗?来,你见过这铜饰吗,我的铜饰,给了我儿子阿标戴上的”,南门定紧张非常,他一边失态焦急说着,一边把手中的铜饰放到了那老女人的手上,让她去看。
  南门定刚才一下就说了一大串关于自己,自己的亲妹妹,亲弟弟,还有儿子的名字,那是因为这天降一般的,自已已失踪二十多年的家传饰物,真的奇迹般地出现了,他是多么渴望这饰物,现在的拥有者,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人啊,他那焦急的心情,从他对老女人的问话中,就能感受到。
  老女人看了一下这铜饰,发颤的双手,把铜饰递过来,意思是把铜饰还回给南门定。
  南门定见这样,心想,“完了,她不是自己妹妹”。
  还没等他接过铜饰,只听老女人口中很轻微,喃喃说道:“大定哥,大定哥”,她身体从轻微发颤,现在是发抖了。
  只见她身体往后一倒,口中道:“我是枝”,还没说完,整个人,正要向后倒在地上。
  本来,南门定是什么身手,普通情况下,这女人身体往后下沉倒下瞬间,他就可以扶住了她,但她的一开口,让南门定像个木头人似的,只是双眼盯住她的双眼看。
  站在南门定身边的姚珀,早己一个箭步,左手托住了老女人的身体。
  “阿枝,你快醒醒,我就是你大哥阿定啊,你快醒醒”,南门定焦急地对昏过去的阿枝说。
  不一会,阿枝醒过来了,阿俊也感觉到了面前这个箕山始人,像在了解,和做着些什么事。
  阿枝,她的眼光在扫视着这里的人群,她在找阿俊。
  “大狼,他是你大爹”,老女人,南门定的亲妹妹,手指南门定,对着阿俊说道。
  刚才这一、二分钟的事情,阿俊也感觉到了,面前这个叫“箕山始人”的人,是自己父亲。
  姑姑现在这样说,他站到南门定面前,“大爹,你真。。。。。。大爹,是我大爹吗?”,阿俊大声叫道。
  太多太多的离奇,这简直就是惊天之亲!
  师傅认的小孙女,还怎么是认啊,就是亲亲的血亲孙女啊,这让姚珀心中啧啧称奇,但心中,仿佛也不太相信,因为,他们是从深山里走出来的野人,现在,这,太不可能了。
  阿俊拉儿子过来,指着南门定,对男孩说,“爷爷,你的爷爷,叫爷爷”。
  男孩怔怔地叫了声“爷爷”,显然,他并不是很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心里想,本来就叫过他爷爷的。
  南门定一把把他搂入怀中,有点发抖的手摸着他的头,口中轻轻地说:“我竟然还有了孙子”,此时,他的双眼终于忍不住,二行热泪,滴在了男孩的脸上。
  “你叫什么名字啊?”,南门定问这男孩,他的孙子。
  男孩仰头看着他,摇了摇头。
  南门定望着阿俊,“他叫什么名字啊?”,他问道
  阿俊,这孩子父亲的,也还是,对着他,摇了摇头。
  南门定心中猛然想起,他们只是从深山里走出来大半年,大半年前,还是野人一般的。
  他的心中,不禁酸楚至极,他们竟究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在这深山里成了野人?还有,还有,还有那太多的事,像谜一样的。
  别说其他人,自己已是主要的当事人了,自己都不清楚,此时的南门定,心绪自可理解。
  突然,他想起了阿俊说的话,这铜饰,是在那个大的,饿死的儿子身上取回,戴上了这个孩子身上的,天啊,饿死了个大孙子了,他突然又想到。
  他的心,刚才还是大喜,现在,却就为他们这么多年遭受的苦难,而大悲大痛了。
  “大爹,还有一个,也是,男的”,还没等他想太多,阿俊在傍边说道。
  “哦,快,叫他过来”,南门定还是紧张说道,双手还是亲昵地搂住自己的小孙子。
  “还有,还有我那小孙女,我那亲亲的小圆圆,小孙女”,这次,南门定声音提高了很多,他已弄清了一切。
  幸福,在他人生的历程里,苦难地踯躅了二、三十年,终于,降临了。
  他站了起来,右手拉着孙子,左手拉起了妹妹阿枝,那看上去比自己苍老得多的老妇人,“阿枝,走,找我们的亲人去”,他说到。
  姚珀拉着阿俊,紧走几步,抢在师傅前面,“师傅,我让阿俊先找你那个小的孙子”。
  一行七、八个人,走出大院没几步,见到一小女娃,在哭着,口中叫着“爸爸,爸爸”,晃动着那小身体,在跑过来,甚是可怜可爱,正是那小圆圆,她已四岁多了。
  “圆圆”,阿俊和南门定齐声叫道。
  突然见到这么多人,爸爸在,还有爷爷在,小娃娃站住了,破涕为笑。
  南门定松开紧握着大孙子的双手,猛地向前,抱起她,“我的亲孙女啊”,他好激动。
  一个时辰以后,姚珀的屋里,院里,全是人,好不热闹。
  阿俊的第二个女人,也生了一个男孩,现在一岁多了。
  这圆圆和那现时已九岁的男孩,是第一个女人生的。
  当老族长姚肃过来,姚珀和南门定把刚才的事和他说了,刚开始,他只是“哦,哦,好,好,哦,哦”的,连听,他都好像没反应过来。
  到最后讲完了,他看着这屋里院内的人,再抬头看看天空,嘴里张开一下,确认不是在做梦,才高兴起来。
  “世上还真有这等事?奇了,奇了”,他心中感慨地想着。
  到后来,“奇是奇了,但不怪,这南大侠积的厚德,天都顾倦着他啊”,他继续这样想着。
  刚打败山贼得胜而归,又逢师傅这样天大的好事,姚珀叫管家过来,安排他,通知所有的族人,今天不用做工了,族里分出多点的肉和粮,还有黄米酒,每家都分上一些,大家全在家里做吃的,庆贺吧。
  还有,明天八时,全族人到拜祭坛前,行拜天之礼,感谢天之恩德,全族人均要参加。
  晚饭时,当坐在南门定傍边的阿枝,和大哥南门定说话,才揭开了他们的小方国当时事情的序幕。
  原来,他们是小方国的国王的儿女。
  这是尘封了二十多年的,一个小方国里生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