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一下，暗暗揣测佟康的心思，再看看黄娅，忽然一笑，说道：“当然是为了享受。”
  这当然不是我的心里话，如果让我自由自在说出佟康的问题答案，我要说是“永恒”，我希望像小乌龟和司南那样，做一个超越现实永恒存在的人，但是不可能跟佟康说心里话，除非我的脑袋让驴踢了。
  “啪啪啪”佟康轻轻拍着巴掌说道：“常南小弟的心思机敏，眼光就是不一样，有的人说为了钱，有的人说为了升官，有的人说为了女人，其实归根结底只需要两个字就能概括人们的一切需要，享受。”
  我很享受被佟康认可的刹那间，那是一种肯定，也是拉近彼此距离的交流，结交官员不是拿出钱物来贿赂就行了，还要有感情上的互动，有精神上的理解，如果谁想单纯用钱砸，那他距离完蛋也不远了。
  佟康接着说道：“以后在私人场合就叫我佟大哥吧，别叫佟市长了，显得生分。”
  “佟大哥。”我立刻打蛇随棍上，接上佟康的节奏。
  佟康很满意我的反应，说道：“黄娅从文化局辞职了，在单位里那些人总是欺负她年轻，她不适合在乱七八糟的地方上班，我说那就不干吧，自己想做点啥就做点啥，不愿意工作就四处走走，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人的生命是短暂的，如果不能抓住机遇就有可能后悔，到了那时，没有后悔药买的。”
  从这句话里，我听出几个信息，肯定是黄娅的单位里有人传播她和佟康的暧昧关系，给黄娅漂亮的脸蛋抹黑，给佟康造成了困扰，其次是佟康想让黄娅跟我干，就不怕我染绿了他的帽子？
  我看到了德鹂，心里明白了，黄娅和德鹂的漂亮程度不相上下，我的身边有德鹂在，黄娅非常的安全，即使是我和黄娅的岁数很近，即使我们都是年轻的男女，有德鹂看着不会乱来的。
  必须要表明一个态度，我说道：“我觉得佟大哥的话非常正确，黄小姐这么年轻，何必在单位里发展呢？现在社会这么开放，干点啥都比在单位里上班轻松自在，我没别的长处，就是喜欢赌石，一年赌一次，上百亿的资金在手心里攥着。”
  佟康和黄娅非常震惊地看着我，佟康脱口说道：“真的吗？赌一次就能赚到上百亿？”
  我笑了笑说道：“当然是真的，能跟佟大哥开玩笑吗？敢跟佟大哥开玩笑吗？”
  一连两个问号丢出去，佟康不信也得信，他的眼睛有点发红，脱口说道：“小娅，你就跟着常南干，狠狠地干。”
  两个干砸下来，我不由得想起了童婧，她就是被赵普的那个“干”给忽悠了，结果闹出了天大的误会，好在我讲究风度不风流，才没在乎童婧的冒失。
  黄娅的白脸微微一红，声音清脆地说道：“佟大哥，人家常南不知道能不能看上我呢，怎么干呀？”
  “噗”我差一点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
  我敢说，黄娅绝对是故意说那个“干”字的，因为我灵敏的耳朵听出来她的舌头在“干”的发音上打了个小卷。
  偷偷摸摸观察一下佟康和德鹂，他们两个竟然没有发现黄娅的话语里有毛病，表情没有一点变化，我的眼光隔着桌子跟黄娅晶晶闪亮的眼神碰撞在一起，我的心忽然颤抖了一下，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瞬间穿过我的身体，就像是触电一样。
  我不理会黄娅的眼神，继续说道：“昨天我去见佟大哥的时候，一夜没睡，跟日本的野良香谈生意，一晚上做成一笔生意，交易额是八十七亿人民币。”
  佟康敲了一下桌子说道：“好，我可记下来了，常南，你的公司交易额这么大，一定是偷税漏税了。”
  佟康的话没有错，按照国家规定的税收，我跟野良香的交易需要交纳的税金达到了几个亿，这是实实在在从我口袋里掏钱，我们虽然在账面上做得很干净，但是真实的交易额不会上账的，哪个商人会把每一笔交易都如实反映出来？
  我明白佟康的意思，立刻说道：“哎唷！我忘记佟大哥的身份了，对不起，对不起，说漏嘴了，该罚，该罚。”
  佟康十分得意，因为我懂得配合他演戏，他一时心情超爽，说道：“走，我们找个房间好好聊聊偷税漏税的行为。”
  佟康在这里有一个私人的房间，类似于酒店的包间，我后来才知道，在荷尔登休闲会所留一个这样的房间需要成为这里的会员，每年会费二百万。
  进入房间之前，夏志带着人进去检查了一遍，佟康没太在意，笑嘻嘻站在一旁看着夏志等人上跳下窜，我解释道：“他们都是我的兄弟，因为我遭遇到三四次刺杀，因此他们不太放心。”
  佟康悚然变色，说道：“为什么遭到刺杀？”
  我轻描淡写地说道：“触犯了一些人的利益呗。”
  佟康阴沉着脸点点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等夏志等人离开之后，佟康从房间的小柜子里拿出几个酒杯和两瓶红酒，说道：“我的酒水可能不如常南平时喝的高级，没办法啊，我的职位决定了生活标准，不能做一个贪官，虽然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清官，但是我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欲望，在位每一天都努力为老百姓谋福利，为了推动社会经济而奋斗。”
  我立刻说道：“是啊，最危险最难干的就是为政府工作，工作太努力了有人说闲话，工作不努力也有人说三道四，有了成绩需要堤防小人，没有成绩需要应付正人君子，这个平衡度很难掌握。”
  佟康对我竖起大拇指说道：“常南不去做官是中国社会的损失，你说的话太精辟了。”
  德鹂看到酒一点不惧，抢先打开酒瓶子给每一个人倒满，会所的服务员送上来几个小菜，我们就在房间里喝酒吃菜，边吃边谈。
  佟康的酒量很好，几杯下去依旧谈笑风生面不改色，德鹂也是棋逢对手，频频举杯，黄娅和我差不多，看到酒就像是看到毒药一样，她喝了一杯之后脸颊布满红晕。
  这种人俗称“喝酒上脸”，一般的人喝酒都是肝脏分泌的物质解救，消化吸收酒液，凡是喝酒上脸的人肝功能分泌不够，体现在脸上。
  佟康哈哈大笑，说道：“小娅喝酒之后太美了。”
  “哼，还不是我喝醉了，被你……”
  我赶紧假装喝酒，心里雪亮，佟康和黄娅的关系突破口发生在酒后，肯定是佟康主动的，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关系就是这样一点点发展起来的。
  德鹂有的时候是真傻，让人十分无奈，我都忌讳听领导的隐私，听到了也赶紧忘记或假装没听到，但是这货却迎着枪口撞上去。
  喝了酒的德鹂说道：“我醉了好几次，常南就是不解风情。”
  “噗”我激烈地咳嗽起来，一边捂着嘴一边指着德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佟康愣了一下，马上接口说道：“我肯定要批评常南，你怎么能这样呢？真是太不应该了。”
  我怎么样了？难道趁着女人喝醉了下手？那叫做落井下石，趁人之危，趁火打劫，岂不是变成了卑鄙无耻的小人？
  黄娅却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身体直往地面上滑。
  我狠狠瞪了德鹂一眼，急忙说道：“德鹂完全是酒后醉言，我们说的话都是酒后醉言，不能当真啊。”
  佟康心领神会，说道：“当然了，现在的酒桌上还有真话吗？其实适当说一些假话放松放松也是有益身心健康的，总是那么一本正经肯定短寿。”
  我深以为然，举杯跟佟康喝下去。
  这一顿酒喝了小半天，德鹂是唯一喝醉的人，我不敢放开了喝，佟康基本上是千杯不醉，也不知道有啥窍门，肯定是有异能在身，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的。
  黄娅后来不喝酒了，专门给德鹂倒酒，两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在一起聊得很欢实，很快就成了密友。
  我搀扶着德鹂摇摇晃晃出门，后面的佟康没有出门相送，我刚刚转过走廊的拐角就听见房间里的黄娅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叫了声：“要我。”
  然后我就没敢继续听下去，肯定是少儿不宜的节目拉开了序幕。
  回到公司里，我把德鹂扔进我的卧室大床上，接着进入洗浴间冲澡，出来时酒劲消散了好多，仔仔细细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认为已经跟佟康正式搭上了关系，因为我们都了解对方的小秘密，这是保持继续交往的基础，还有利益在里面，是交流的润滑剂。
  我终于放心了，以后在官方不再是双眼一抹黑，前提是我不能太张扬了，如果犯下大错误，即使是佟康也不会保我，而是无情地抛弃，没有任何人愿意跟着别人的船一起沉没在无尽的海底。
  我来到解石车间，后面的杨文士几个人推着一辆简易的货车，卸下上面一块块原石，我开始解石，一天之后，给万枫林准备的翡翠毛料已经有了着落。
  茱莉娅那边很快查清了玉楼斋的资产情况，列出一个详细的数据传送给我，我让财会室的人加班加点做出统计，得出结论，万枫林没有说谎，而且万枫林在旧金山做生意的口碑不错，起码没有坑别人的流言传出来，经商比较讲究诚信。
  我这里忙着备货，德鹂跟黄娅有了深入来往，德鹂觉得跟黄娅交往比跟佟康交往更有安全感，而且也是因为我想攀上佟市长的关系，她在黄娅的身上也花了不少钱，具体的数目我并不清楚，购物什么的其实花不了太多的钱，几十万在我心里现在已经算是小数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