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杨茗巧走北门,吴学士初入雒城。
作者:村峻朗      更新:2021-05-22 08:54      字数:5174
  “很好,很好!你先下去,去内务府”
  “何总管……”
  “大人,卑职在”
  “你现在带安侍卫去休息,犒劳一下人疲马乏的安廷尉”
  徐放大人惺眼朦胧,这一日他抵不住疲惫侵袭,也摇摇晃晃,四肢麻力。
  “好的,大人!安霖侍卫请走这边”
  何高内务总管走在前面,安霖退堂而出,他也已经昏摇疲软。
  月明星稀,云盘山腰处,腾越似宫阙,深夜犹静,只有风呼猫鹰宿林树传来的喳喳所鸣声,知府府邸明灯璀璨,雕檐玉宇,胜却郊外芬芳院落。
  只有山林出鸟羽翔,一声阅朝阳,府邸被阳光照亮,府门外开始有路人行过,内务府派人也已在石狮子周围打扫干净。
  “吴公子今日给我去请一下”
  徐放大人想领略一下雒城的俊才,在江南一带,吴俊也是以王朱之学而冠名一切,更何况也精湛书画之通。
  “顺便把黄指挥使和安霖都到庭堂议事,越快越好!昨晚本人困顿难熬,所以暂且搁置此事”
  “好的,我这就去”
  内务府何高提步而出。
  总管回来时,带黄昆明在前,安霖在后,依次所入庭堂。
  “据我昨晚细思推测,既然夏延实参与了此案,那这案就可能跟东林党首党顾纪樂有关,而那护送又遭遇蒙面刺客,进事已泄露,所以王斜庄就是危险之地”
  徐放大人手撑在桌案上。
  “而现在杨小姐可能已被困庄上,这夏延实所带人马肯定也有一营左右,如分兵也尚有半营,各位你们对这情势做何分析?”
  徐放大人用右手微捋下巴的长须,左手则后贴衣背。
  “以卑职之见,应速派队救缓,否则小姐必待就擒!”
  黄指挥使昨夜睡的很充实,精神饱满,眼睛清晰如灯。
  “我看,按时间计算,等到王斜庄,则已人去楼空,如不出所料,还可能中黑山林那山路的埋伏”。
  “安侍卫!你多虑了!那夏延实就一宣慰使,何懂兵法?”
  黄昆明络腮黑须,鬓鬟亦浓稠,脸上皮肤棕红而粗糙厚实,膂力过人。
  “黄指挥使,不要军重而轻敌啊!”
  “我看安侍卫所见与本官相似,就不必去回救了!已经没有必要,而杨小姐的安危只能任其天意了!”
  徐放大人的眼睛微微闭了一下,他坐在了庭堂大知府的雕镂篆刻之椅上。
  “各位下去吧!有什么事等会再参奏”
  “是……,大人”
  二位缓缓告退。
  “杨小姐的武功并不在我之下,并且高出我于几倍”
  “怎可能被擒拿,如对付这些江湖小盗之类的更是易如反掌!”
  安霖走出办公庭堂的大门时,缓缓顿了顿精神,他感觉杨茗绝不是瓶中一赏花。
  镜面一曲花,知是相同音。行得消同瘦,不枉画中情。
  吴俊乃雒城一高雅之士,学识渊博,家更有一美貌贤妻,本是同在雒城监学院相识,那监学院乃江南重要学府,齐名于江中麓山学院,而监学院所出贡生都可在江南推荐为官,吴俊因厌恶世俗官僚生活,所以清静涵雅,专立一小舍,曰鸿儒阁,是以于唐代诗人刘禹锡的《陋室铭》里面的“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里的二字。
  又曰其妻子名于茜箐,与杨茗是幼时相伴同学,同为文征明的私教学生,年龄比杨茗大几岁,而也家道殷实,也乃江南一县城府衙的小姐,又因其父与杨晋谦有义气之交,所以和杨茗又以姐妹相称,关系甚笃。
  “徐大人,吴俊已在客堂恭候!”
  何高躬身曲背,相告徐大人。
  “好!我知道了”
  徐大人略整理衣冠,在铜镜前修饰一番。
  脚步声缓缓而来,在拱门的一走廊道,转弯便是知府会客厅堂。
  “有失远迎啊!吴俊学士,今在雒城一得相见啊!”
  徐一步入门槛,已见吴俊端坐云堂桌旁,一手支桌案,一手则轻摇折扇。
  “徐大人过奖了,鄙人只是叟翁而已,岂敢已学士相称呢!”
  拱手还礼,吴俊站立仪表堂堂,器宇不凡。
  身穿阔袖灰缎锦披绸,脚踏江南一绝刺绣白垫鞋,头戴青巾俏发稍,举止间眉宇智波粼粼,鼻高深通观雅,不愧是学士之识。
  “请坐,吴学士,不必多礼”
  “刚才你谦逊已拒学士之名,这学士虽有二品、三品之称,但国家体系的大学士,如果吴俊你也可相称,只不过吴先生拒之罢了”
  徐放在云堂桌入座,并用手示意吴俊不必客气。
  “徐大人,在下已是云游之人,又乃自居叟翁,亦垂钓于江湖啊!”
  吴俊把折扇一缩,轻轻在左手心一碰。
  “今日,大人邀小人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是啊!是啊!相邀吴学士前来,一是想讨教先生的王朱理学和书画之通,这二嘛……”
  徐放微微品了一口茶,香气撰心。
  吴俊瓣桃望云眼,焕然客堂,他悠然地感知着徐放大人的话语。
  “这二,就是以后我要立你为监学院院长,管理江南一带的贡生选拔事务,不知你意向如何?”
  “大人,小的岂敢,这学院之事承受不起,而第一事则在下定当殚精竭虑的报效江南知府”
  “怎么推脱,难道是本知府不够资格,还是不够诚意……”
  “怎么推脱,难道是本知府不够资格,还是不够诚意……”
  徐放大人蹙起眉头,眼里流露难堪之状,欲挥袖而起。
  “大人,真的是在下已绝为官仕途所望啊!望大人海量!”
  吴俊起来躬身卑脊,拱手谦退。
  “这样吧!吴学士,第二点你回去考虑一下”
  “而第一点,你则回去细心专研,给我们知府立一治理江南的理学概论,还有我那一竖子不修学道,还需你多多教诲!”
  “好的,徐大人,小的定当回去思量,定当殚精竭虑!”
  这雒城商业街还是挺热闹的,店铺外饰都色彩芬呈,街面干净清爽,行人衣冠楚楚,车辆穿梭有序,一派繁荣安居气象。
  “这烤鱼味道还是不错的,你们说呢?”
  吴俊坐在软包的沙发椅上。
  “这有时我会光顾而来的,是引诱虫……,呵呵!”
  于芳果然气质与众不同,凛然于花冠之上。
  “什么呀!吴俊哥!我特不喜欢这烤味,我还是喜欢那红烧的海鲜!”
  杨钰若用大黑眼睛撅起一边绕过热烟,一边的则望着吴俊。
  “那下次,哥带你去吃另外一家的”
  “是吗?别忽悠我!当真!”
  “是的,哪敢忽悠你呢,得感谢你,那天考试没你,我可真是考不出的!怎么可以不尊重学霸呢!”
  吴俊回味那考试时的杨钰若,还真的自己一直盯着她看,发现她真的很像杨茗。
  “哎!那个《夜俦相饮图》,回去钰若你给我保管好了,还有,那歇斜斋的壁上所题字,没见到真是可惜,不知以后可否有缘所赌”
  “这个,还是有机会的,歇斜斋灵秉通达,有文人墨客前来交流书画的,到时会有道边信息的”
  于芳的鬟发是向后梳理的,那前额就一览无余,美可亲之。
  “那可以,这次能与于芳你相识,也是机缘巧合,这次本是我的心愿探寻,而你于芳,也亦或是画中人”
  吴俊突然想到了画中的那女子,也亦有与于芳相似。
  “什么……,吴俊你真会幻想,这画是意境描绘法,怎可清楚出画中人呢!”
  “你不要吓我,我晚上可要做梦的”
  “是的,一会说我是画里的女子,一会说于芳姐,吴俊哥,你是不是意念受魔法啦!”
  杨钰若那娇花羞月般的眼睛朝着吴俊,看似一副不愉快的模样。
  王斜庄的围墙是通幽曲线的,上面是黑色的瓯片,也可以看到园内的树木展出来的茂密枝叶,北门那边有一条人工小河,是护后园的,上面还有二座圆形石桥,桥墩都是古朴的石兽麒麟雕刻,桥面大约宽五米左右,刚好马车可行,前面就是通往昱州的方向,周围有许多茂密的树木在道路二旁,路面很平坦,不远转弯可见岔道。
  北门出口处有十来个军服模样的,几个在来回走动,而另外几个则弯斜在地上的临时防御沙包上,大约堆起高度在膝盖处,看来北门也是预料防备之处。
  “都注意精神了!孟少卿有令,谁抓住杨小姐者赏白银五百两,大家都擦亮眼睛了”
  “今天是她们必然要行动的日子,北门有我们把守,南门是通往雒城方向的,有我们孟非礼大人严守着,如果杨小姐由我们这里走掉,那你们都给我别想活着回去,听到没有!”
  一个穿着军管模样服装的军士高声嚷着,手里拿着一把启天抱月刀,寒光透散成零繁之星。
  “是……,一定守好此处!”
  兵士也竖起耳朵开始集中精神。
  “小姐,咋办?那北门也有十来人把守”
  芸雯从离北门不远的一防护墙看去,旁边杨茗则蹲着也看到此景。
  “是啊!杨小姐,北门也有防范!”
  小青斑屈着上身,也在那防护墙可遮挡身体的地方看去。
  小青斑也已装扮成司慰使军官模样,而其余侍卫和那白净的后生都换了衣装,是骑兵营的军服,身后站着几匹马。
  “开始行动,别犹豫啦!小青斑你带他们先上去”
  杨茗当机立断,趁北门的兵士还未完全摸清自己的情况,还是可以迷惑他们。
  更何况现在人也不多,如果一单聚拢周围守卫的兵士,那就将导致计划失败的可能。
  “好!跟我走,大家上马!”
  小青斑率先跃马而上,按辔缓缓而行,后面则紧随其后。
  “站住,什么人!”
  那提着启天刀的军官止住小青斑,此时已过石拱桥,停在设障处。
  “你没看见吗?这是昱州的司慰使刘大人,还不让道!”
  “请出示通行令牌,就是圣上所指的各关卡所需的令牌!”
  那军官趾高气昂,圆腮猴脑,嘴唇上边一小撮灰色胡须,头戴一顶大蓬军帽,眼睛不大却溜纹四处。
  “把通行令牌拿给他看一下”
  旁边有一人把夏延实给的那通行令牌递了过去。
  “好,不错,是当今关隘的通行令牌,各位,给他们让道!”
  那路障慢慢移动,二个兵士个推一边。
  后面的杨茗也骑马跟了过来,后面坐着的是芸雯,她们已扮成男装。
  这司慰使军士的统一服装几乎没破绽,只是那脸上的肌肤白嫩,经过设障处时,那军士看着似乎愣了愣!此时已经走出十米开外,杨茗看着前面道路二旁的树木,用手还握着她的五只银镖。
  “刚才是谁出行,有没有发现是女的!”
  孟非里突然出现在北门,他还是担心北门空虚,心想杨茗会从昱州绕道,然后回雒城。
  “孟大人,那是昱州的几个官兵!有通行令牌的”
  “什么,昱州的官兵!怎么会来此地,虽然这是徐放大人的私宅,并且是皇上谕旨下过的”
  孟非礼也迟疑不决,他感到奇怪,昨晚怎么没见这些昱州官军。
  他急用手握紧绳辔,双脚在马二侧一碰,马奔腾而出,后面几个骑马也紧奔其后。
  “小姐,你们先走,我这里断后”
  小青斑见后面有人追赶而来,急忙调头挡在路中间,白净后生也在左侧不动,二侍卫也决心拼力保护杨茗。
  “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后会有期!”
  杨茗立即转身握拳已表谢意!
  “现在很危险,请小姐不必顾虑,请速速前行,快……”
  小青斑看着前面奔驰而来的人马,心情反而镇定安然。
  小青斑看着前面奔驰而来的人马,心情反而镇定安然。
  杨茗和芸雯则先驰而去,尘土卷起若云。
  “站住,给我快去追赶!”
  喊声开始骚乱起来。
  孟非礼如狼嚎叫,吭声焦怨。
  几镖飞出,前面几个应声而倒,顿时血色满染河岸。
  一个都没从小青斑前面跑过,杨茗已从转弯处消末踪迹。
  “小姐,我们去哪里?”
  “先暂时往昱州方向去,那里最安全!夏延实不会想到我们会往那去的”
  杨茗在最后的一道分界线,去雒城和昱州的三岔路口停止了马步,并且下马查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然后犹豫了一下,并且诡秘的一笑。
  不多时杨茗与芸雯最后往昱州方向而行,此时已至正午,日光昀照在崎岖的小路上,不远已是昱州地界的绵延的苍岭山。
  不过,没过一个时辰,孟非礼则过了那道岔,疾驰于雒城方向,果不出杨茗所料!那夏延实已去顾纪樂扬州府上,这扬州是江南商业繁荣的城市,原本地方财政收入丰厚,被京城窥视为宝地,不时有皇上驾临此处,故当地官员百般笼络皇帝之心,又淘尽江南美女而献媚奉承,那些太傅、都督也都已昏淫无度,致使后来江南官僚富商沆瀣一气,成立东林党,专门削弱京城皇族势力。
  “夏宣慰使,回来了!”
  顾纪樂任参政一职,现主理扬州事务。
  “顾大人,小人受你所使,已将王斜庄团团围住,并令孟少卿一网打尽!”
  夏延实嘴里偏笑一方,形状极其狡诈。
  “还有,这次我先来乃带来雒城知府侍卫柳季,此人现在就在门外”
  “你做事鲁莽,成事不足!尽露马脚,现在情况对我们不利!”
  顾纪樂毕竟老谋深算,他有点对夏延实按耐不住。
  “那次黑山林劫道破产,虽是我的指示,但那二个江湖刺客竟然如此窝囊,万一供出你,就后果可畏!”
  顾纪樂深锁眉头,喈吁一气。
  “请大人放心,在下决不辜负大人,一定将事情解决!”
  “现在在下带来了雒城侍卫柳季,正是此人防卫王斜庄,是杨小姐的安全护卫”
  “柳季,一走卒罢了”
  顾纪樂转过臃肿的腰身,双手互交贴在后背。
  “此人如果可以诱降则用,反之则立决!”
  “是,顾大人,小的现在就去!”
  这时从幕后出来一黑影,紧跟夏延实项背而行,是顾参政鹰犬,武功极其高深,出行无踪无影,不留蛛丝马迹。
  顾纪樂对他使了个眼色,那黑影心领神会,眼出寒光。
  “那个《夜俦相饮图》又于何处,杨府杨小姐现在又如何……”
  顾纪樂在房内独步惆怅。
  “而王斜庄所带亦是赝品,这夏延实不会看错!”
  “事不宜迟,如犹豫不前,反受其乱!”
  “陈总管……”
  “大人,所何事唤卑职”
  内务总管陈花好从一小侧门而入。
  “你这样……”
  顾纪樂在他耳旁又低嘘一番!
  “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办理!”
  陈花好总管从正门提裤迈出门槛。
  府院办公庭堂一片冷嗖沉寂。
  在西边角落的一府地下暗室,关着侍卫柳季,不时传出痛苦的呻吟,其声凄切穿破府院。
  夏延实在暗室里使尽大明刑具,柳季已几度昏迷,他衰弱如发,轻摇飘渺。
  “那杨茗所藏图现于何处,那王斜庄暗室又在何处……”
  夏延实无所不问,可是却令他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