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狗
作者:引知      更新:2021-06-08 18:59      字数:3393
  二零零二年冬,虽然已入冬,但是没有冬天的影子,好像今年冬天开小差了。太阳,微风,一切都那么的像春天,以至梨树、李树、桃树产生错觉,满园挤满了春色。花香鸟语,还有辛勤的蜜蜂。
  院子里摇椅上蔡鑫繁正在享受着,他在睡?不,他在自我陶醉,沉浸在深深的自我意识里,听着鸟语,闻着花香,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心中时不时的勾起家人即将团聚的喜悦,脸上杨溢着微笑。
  一阵脚步声把他拉回了现实,“鑫繁!”人还没见就听到了话声,听着声音他知道是谁来了。来人是同学加死党——占春雷。
  “在这里!”蔡鑫繁从椅子上站起来向房子后面走去。有时他就想不通,房子造的时候,大门为什么不朝大路,他也问过父亲,父亲说这是一种潜规则,中国房子的大门一般都是面朝太阳升起的方向,这是必须的。
  “天气这么好,我们去爬山吧,把弹弓带上,说不定能碰上野兔,野鸡什么的。”占春雷气喘吁吁的说道。很明显他是跑过来的。
  “你这主意不错,我在家正好没事做。”蔡鑫繁递上一杯热茶,高兴的说道。
  “那你快点准备吧,操旺发与他弟操清发正在村口等呢!”一看就知道占春雷是个急性子。
  “哎!渴死我了,这茶真香!”占春雷一口饮尽不是很烫的热茶,赞美道。
  “叫我说,就这些装备,碰到野兔,我们也追不上呐!”蔡鑫繁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放心,我家的两条狗也带来了,除了追野兔外还可以防身用,”占春雷得意的说道。
  “没想到啊!占春雷你不简单呐!早有准备啊!那好把我家白狗也带上,”蔡鑫繁豪爽道
  很快两人去到村口与操旺发及操清发兄弟俩汇合。汇合后经过商量他们决定以村边的最高山峰大岭尖为目标。就这样加上操旺发与操清发一行四人与三条狗就出发了,平时的书包现在里面装着水和零食。
  他们由大路走向小路,再由小路转上田埂路,他们走的这条路是务农者常走的,别看弯弯曲曲,却是最近的路。一路上几人欢笑声不断,他们的话题对成年人来说,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生涩的青春及对蠢蠢而动的朦胧情愫互相八卦着班里的女生。而三只猎狗则时近时远的追逐嬉闹着。
  经过近半小时的路程,他们终于到了大岭尖的山脚下。占春雷小声地说道:“你们安静下,野兔一般都在旱地的野草丛里,我们现在分头看看这里有没有野兔的痕迹,也许今天运气好就能逮住一只。”对于占春雷说的话,他们没什么意见,因为他父亲就是一名出色的猎人,他从小就耳濡目染的,对这方面的事,他们有足够的理由去相信他。
  不一会儿蔡鑫繁在草丛中找到了他们想要的线索——新鲜的野兔粪便。蔡鑫繁小声地把占春雷喊过来。经过他的仔细观察,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一只三斤左右的大野兔,从新鲜的程度来看,野兔就在周围,不会超出五十米的范围。
  “嗖”的一声,一个速度很快的黑影从他们身边串过,要不是有草的摆动,还真不知道他要去那个反向。就在这时占春雷喊道:“快追,刚才跑掉的就是野兔。”
  就在他们要追的时候同时也放弃了,他们看着就这一瞬间就已百米开外的野兔产生了一种无力感。三条狗从刚才野兔冲来的方向追来,毫不停留的尾随急追而去。
  蔡鑫繁望着自家白狗追去的身影,他想起了当初与父亲第一次带它去打猎的情景: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晚,刚吃过晚饭,父亲就开始整理他的装备,照明灯是那种矿灯,枪是土铳经过改装的,也就是土铳的升级版,很像美国影片里西部牛仔使用的长杆枪,子弹就是圆形的钢铁珠子,水牛角做的装硝容器,穿上雨靴就要出门了。在经过大门口时,看见大门口躺着的白狗,父亲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他吹口哨想把白狗也一起带去。夜里没出过远门的白狗,跟着父亲出了村口就折回家了,就这样父亲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好叫还没睡的哥俩,用链子拴着它拉着一起去,路上白狗拼命的反抗,无奈哥俩只好轮流抱着它走。到了山脚下的旱地边,父亲示意他们小声点,把狗看紧了,然后父亲悄悄地走进了旱地,这块旱地是种花生用的,花生已收获,地里东一堆西一堆的花生梗。父亲搜寻着,灯光柱在扫过其中一堆花生梗时,花生梗后边突然冒出一双闪亮的眼睛。没有经验的人肯定会被吓一大跳,而对父亲来说,这是个不容错过的好机会,父亲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父亲慢慢把枪举起来,等枪与灯光柱成一条直线时。“嘭”一声响后,他再走过去。这一声枪响时兄弟俩虽然有心理准备,仍然被吓了一跳,白狗就更不用说了,它被吓得上串下跳,要不是铁链它早跑没影了。没一会儿,父亲叫他俩把狗牵过去,看到倒在地上血流不止还在蹬腿的野兔,哥听父亲的吩咐抓着白狗的头往还没死透的野兔身上摁,大概是狗与兔子为敌的天性吧!在它惊恐的情况下闻到兔子的血腥味,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从那以后父亲就头痛了,每次不等父亲吃完饭,它就在门口等候。有时把它关起来,在父亲走了两小时后再放出来,它依然能够找到父亲并一起回来。只要你把枪拿出来,它就跟着你赶也赶不走,有时它会把野兔惊走,有时又不知道从哪里把野兔赶出来了。在平时你要是不让它跟你,它立马就走,很是听话。经过家变后,当初父亲考虑把它卖给别村的猎人,在家里人的反对声中放弃了,只好送外婆家。刚开始外婆外公都不想要,说家里养了三条,太多了。但是在软磨硬泡的攻击下只好接下了,接下后不到一月,外公就说:“到过年的时候,在我家三条狗里挑一条宰了吃”。父亲就问:“为什么?”外公叹气道:“我那三条,不顶你家的白狗一条,这白狗以后要是死了,就埋掉。太听话了,我心烦时怎么骂它都不走。我心情好时无故说了它两句,连着几天都是见我就避,太通人性了。”在农村乡下把死去的狗埋掉,这是对狗的最高礼遇,这是狗与人之间真情的最高境界。
  就在蔡鑫繁转思之间,白狗做了一件不寻常的举动,占春雷家的两条狗都弃而不舍得追了下去,而自家的白狗则停了下来,在原地转了个圈,它反而在一处山脚边趴了下来。
  看到这里占贵平叹道:“唉,到嘴的肉跑了!”
  “哎!我说你家的狗有没有打过猎啊?”操旺发向蔡鑫繁问道。
  就在操旺发问完这句话的时候,“吱。。吱。。”声响起。正是蔡鑫繁家白狗的方向,原来白狗咬住了一只野兔。看着野兔在它嘴里挣扎着,蔡鑫繁的脸上挂满了笑容,大家都高兴得忘乎所以。
  收好兔子,他们不再围猎,而是开始了爬山。操旺发边爬边向蔡鑫繁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不好意思啊!刚才没弄明白什么情况,就说了没脑子的话;但是我有个问题,不问不痛快。”
  “好你问吧!知道的我一定都告诉你。”蔡鑫繁边说边抹了把汗,轻松的说道。
  “你家狗怎么知道在那里有兔子的?你平时是不是训练它了?是怎么训练的?”操旺发一口气问完了心中的疑问。
  占春雷与操清发两人也点头表示想知道。
  “这些问题吗?其实都是一个问题,我没有专业的训练过它,再说那些专业知识我也没有啊!”蔡鑫繁说道。
  “快点说正题”一旁的占春雷急了。
  “你急也没用,这狗是时间与生活锻炼出来的,得慢慢讲急不来的。”蔡鑫繁对占春雷说道。
  “我觉得最关键得还是它小时候的生活。”蔡鑫繁开始讲起来了,这话匣子一打开就有的说喽。“在它还小的时候,因为那时我家没有猫,所以老鼠猖獗,狗就成了唯一的工具,我就经常把它带进我的房间,你们应该知道的,老鼠很狡猾,而且速度快。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老鼠来了,就把们守好,在再把狗呼来,再把躲在暗处的老鼠吓出来,刚开始啊!连老鼠毛都碰不到。随着经验的增加,它自己摸到了点门道。我在这头吓老鼠,它就在那头等老鼠出来,老鼠一出现,它就不客气的猛咬,直到老鼠一动不动才放弃。估计就是这样它学会了自己思考吧!所以它把兔子追跑了,就不会一直追下去,它会抄近道,走到兔子的前面。也不一定每次都能奏效,也有失手的时候。我还记得有次我家的猪跑出来了,那时父亲在外面干活没回来。我,母亲和哥三个人想把那头猪堵回去,三个人只能在三个方向,空了一个位子,不管怎么努力就是无法把猪堵回去。就在无计可施时,白狗从外面游荡回来,它自觉地配合我们守在空缺的那个的方位,一举将那头三百斤重的笨猪堵了回去。你们知道吗?当初去抓狗的时候,我在四只长得一样的小狗里挑中它,感觉那是我的幸运,我当时就喜欢它那活泼的劲。刚到家我像别人那样给他上链子,它很不高兴,我就放了它。不想它竟然跑我房里拉了泡屎。到目前我只给它上过三次链子。第一次是刚抓来,不到两分钟。第二次是我父亲拉它第一次去打猎。第三次,是我家发生变故,我把它拉到外婆家去,它不配合,无奈只好又上了链子。我想以后不会再有了。”
  听着蔡鑫繁深情地讲完这些,他们默默地沉浸在里面,脸上挂着羡慕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