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余波初现
作者:九羽弦歌      更新:2021-06-22 00:57      字数:4711
  那个城门守卒把凤舞、赤焱二人带到官衙的一个房间内,就退了出去。
  这个房间不大,在进门左侧的那面墙上有着三个大书架,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宗卷、竹简,但码的很整齐,分门别类的很清楚。正面有一张办公用的桌子和椅子,桌子上有一套青瓷茶具,桌旁有一个茶炉,再有的便是窗前摆放的那几盆花草。除此之外,房间内就再也没有其它的摆设了。
  在房间的窗前站着一个人,背对着他们。此时那人转过身来,凤舞才看清此人。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六、七岁,瘦长脸,额头很大,高颧骨,大眼睛,眉毛很长,鼻子很挺,嘴唇很薄,双下巴,耳朵很精致。
  他身材很高,有八尺开外,凤舞要仰着头才能够看到他的脸。
  如果单看这个人的某一个脸部特征,大都说不上好看;但是当你把他整体去看的时候,又会感觉非常地协调,无一不恰到好处!
  你会发现,这个人真的是骨骼精致,长相清美,也就是很耐看。
  “这个人长相很好看啊!”凤舞心中想到。
  但她不是花痴,此时她的眼中自然也没有小星星,那只不过是一句很中肯的评语而已。
  赤焱没有这种感觉,他从未见过个子长的这么高,而且长相又如此骚包的男人,他对郭彧是一丁点儿也不感冒。
  他对这个男人的第一印象不是太好,所以他问话的语气也不太好。
  “就是你把我们叫过来的吗?”
  郭彧默认地点了下头,然后他走到桌案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开始细细的打量起这两个孩子。
  都是用目光在看,一边是注视,一边是打量,像是没有什么分别。
  赤焱却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忍不住问道:“你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郭彧依然默认地点了下头,没有开口说话。
  赤焱气急道:“有事请你快点说,我们的时间很宝贵的。”
  郭彧像是刚才反应过来,不再打量他们两人,反而望向了它处。沉思了一会儿,他对赤焱正视说道:“你是成都赤国公府的三公子赤焱。”
  赤焱诧异问道:“你以前在哪里见过我?”
  郭彧像似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一般,继续说道:“你大约在两个月前,随国公府的车队,前去给你在绵阳的姑母祝寿。照说现在你本应该回到了你在成都的国公府里,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屠龙要塞上,还去了趟妖兽山脉,不知这可是你家大人的意思?”
  赤焱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狂怒说道:“你竟然敢调查我?”
  郭彧机械般说道:“你们是在二十四天前来到的屠龙要塞,言称是为了在妖兽山附近,找寻一种名叫‘佛座珍珠莲’的药草,不知两位找寻了这么多日,找到了没有?”
  赤焱和凤舞昨天晚上,为了应对这件事商量了半天。他心中此刻自有腹稿,依着昨晚商讨过的说法,没好气地回答他道:“没有找到。”
  郭彧对他这样的回答,没有感到奇怪,问道:“那你可认识这种药草长的什么样子?”
  赤焱答道:“我当然认识了,它自然是长的很小的莲花模样。”
  郭彧问道:“那么你知道它都具有什么功效?你找它用来做什么?”
  赤焱答道:“它的功效嘛,可以消肿止痛,活血解毒,还能治疗骨折。至于我用来做什么,好像不需要向你汇报吧?”
  郭彧再次问道:“哦,那你知道它生长于什么地方?”
  赤焱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不假思索地答道:“既然是睡莲科植物,自然是生长在河流、湖泊、池塘里了。”
  郭彧意味深长地看着赤焱,笑了笑道:“据我所知,在妖兽山附近,有河流、湖泊、池塘的地方似乎并不太多啊!而且仅有的那条河流,它的走向也是自西向东,绕着妖兽山流经而过。在外围的几座山脉当中,根本看不到河流,更不要说有湖泊了,只有山泉不断汇聚到谷底形成的溪水而已。依我观察,凭你们两人的实力,似乎还不足以深入妖兽山脉去找药吧?”
  赤焱对他的话似乎早有预料,并不顺着他的话来回答,“可我也没说,一定要找到佛座珍珠莲啊!”
  是,你说的都很对。既然不好找,那我就不找了,总行了吧?
  郭彧感觉似乎越来越有趣了,他微笑着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赤焱理所当然地答道:“你以为我来妖兽山只是为了找那株破草吗?想我堂堂赤国公府三公子,怎么可能为了那种低级药草,而亲身来此?那只不过是我此行目的涵盖范围之内,顺手而为的其中一件附带品罢了。”
  “哦?那你们真正的目的呢?”郭彧疑问道。
  他心中却想到,似乎开始有点意思了!
  只见赤焱掏出乾坤袋大手一挥,地面上霎时间出现了百多株不同的药草,整个房间地板的空余空间都被他用药草给填满了。此时各种药草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充斥于不太大的房间之内,倒把这里变成了药材铺一般。
  这个最终效果的展现,方才是昨天到最后,他和凤舞商定下来的办法。
  不只理由要强大,手段更要强大。
  你问这些药草都是哪里来的?自然是凤舞从她的空间戒里,随便翻了点出来装进一个乾坤袋里塞给赤焱的。她的空间戒里面的药草实在太多,如果全部堆起来,要塞满这样大小的几个房子空间都不成问题,拿出来的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你想一想,妖兽宫中的藏宝仓库,个个都有百米平方那么大,凤舞在其中一个挑挑拣拣地搜刮了大半部分,那得有多少?这还是她认为妖兽宫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储藏了这么多的宝贝,全部搬走似乎不太好,所以她还给妖兽宫中的神兽们留下了一小半存货。
  她哪里知道?实际情况根本不是如此。那些神兽们个个都活了几十、上百万年的时间,哪有那么好被忽悠的?狡兔还有三窟,何况他们这些神兽?归根结底,凤舞的实际年龄太小,处事经验太少。与之比较起来,不得不说,简直是弱爆了!
  “我就是来找这些药草的,现在你看到了吧?”赤焱得意地说道。
  赤焱在告诉他,之前不管你信或不信,看到这些你总应该信我了吧!
  郭彧的眼光从眼前向四周望去,从他看见这些满地的药草,自开始谈话以来,他的眼神之中,终于出现了一丝复杂难明的变化。
  那种变化叫做震动。
  这是由视觉上受到的强烈影响,造成心情激动而发出的感慨,由感慨而产生的心里极不平静地一种表现情绪。
  郭彧平复了一下稍显激动的心情,说道:“我要是信你才是见鬼了。”
  他看到了什么?
  那满地的药草之中,有很多都是极其稀有的天材地宝,珍品级的宝贵药材啊!有很多药材他闻所未闻,连名字都叫不上来,更别说见过了。
  不过郭彧是谁?眼神中那抹震动很快地就被他掩饰了下去。
  郭彧的脸上继而露出不屑的神情,他解释道:“屠龙要塞至妖兽山这块百里区域,要是有这么多的天材地宝,哪能容你们随便进入?”
  他没说的是,要是那种情况存在,人族、妖族两方阵营还不得为此宝地,争个头破血流。真的到了那个时候,管你是不是盟友?
  郭彧继续说道:“现在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你们身上带着如此多的天材地宝,却还以找药的名义进入妖兽山,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也不理赤焱两人,自问自答道:“如果你们去的时候身上没有这些药材,那么你们就肯定不是去找药的,而是去--拿药的。不知道我这样的说法,你们同意不?”
  郭彧此时就像是一个破案专家,正在把一桩疑案隐藏的线索,用他的智慧抽丝剥茧般一层一层地给破解出来。
  他继续说道:“如果我的推断是正确的,或者说是靠近事实的。那么,你们去妖兽山上,是找谁拿到这些举世稀有的药材的?”
  郭彧的眼光离开赤焱,望向了他身后一点儿的凤舞。如果是因为她身材太小,一开始就不引人注意的话,这时候她就变成了场中的焦点。
  他看着凤舞说道:“而能拿到这些药材,其人本身和妖兽山的关系也不会很一般吧?而能送出这种级别的珍贵药材,那位的身份,应该就不会很难猜了。而以那位的地位,送出去的或许远不止这些药材吧?只要是它想给的,比如一些像夜明珠、玛瑙、黄金一类的东西,应该更不会放在心上了。”
  “你认为我上述推断的这些,是不是很有道理?”
  他向凤舞问道:“我现在很好奇地是,你到底是谁?”
  凤舞上前了小步,眨了眨她的那双黑白分明的长眼睛,像是在回答他,又像是自然自语的说道:“我也不清楚,我自己也在寻找答案。”
  郭彧感到有些诧异,他看向了赤焱一眼。
  那是询问,也像是在质疑。
  询问的是,你清楚她是什么情况吗?质疑的是,这女娃子没有被你给拐带吧?
  赤焱很生气,你看我像那种人吗?心中又赞了一个,凤舞不愧是大姐头,这谎撒的太有水准了!
  这样一来,这个女娃子的身份就有些扑朔迷离了,你到底是谁?
  郭彧看得出,他们都在隐瞒着什么,因为她的特殊身份吗?
  他脑海里快速地分析了一遍之前所得到的信息,更加确认了那种猜测,只是不知道需要重视到何种程度。
  他闭上眼睛观想了片刻,然后他望了一眼凤舞,“既然你不想说,那么我就换个方式问你们几个问题。”
  他转头对着赤焱问道:“既然没有找到你要找的药草,为何在妖兽山里停留了这么长的时间?”
  郭彧第二次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之前他也问过类似的话,“……不知两位找寻了这么多日,找到了没有?”
  赤焱当时的回答是没有找到,如今他要怎么答?
  赤焱当然不是傻瓜,而且他很聪明。只是这个家伙比他还要聪明,与他相比赤焱不知差了多少?只是因为他做了一个取药的动作,就分析出了如此之多的事情。这让他感到很难堪,所以他把满地的珍贵药草,非常嫌弃地统统收了起来。
  与这样的人讲话,光是撒谎话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他要耍无赖。凤舞不就是这么做的吗?我也照搬照抄。
  “找药不过是我拿出来的一个由头,我来这里,其实就是游山玩水的。”
  他看着郭彧玩世不恭地说道:“这个是你这种人想羡慕也羡慕不来的。我在外面的世界玩腻了,跑到这里来玩耍几天怎么了?几天我觉得不够,那我就再多玩几天,小爷就是这么的任性!你管的着嘛?”
  赤焱充分发挥他赤国公府二世祖的无赖本色,郭彧对此还真是无法说些什么。
  他只能苦笑说道:“我的确管不着,不过在你们去妖兽山其后发生的连续事情,我却不得不察清楚,这是大将军给我的命令。”
  郭彧也不反驳他之前的话,只是继续问道:“你不觉得,你们进山的时机,和妖兽山上继而发生的种种事情,在时间上都太过于巧合了吗?你们身在其中,怎能洗脱嫌疑?”
  赤焱继续无赖到底,回答他道:“你也说了,那是巧合。你又没有亲眼见到,这不过都是你的猜测而已,你怎么证明那些事情就一定和我们有联系?”
  郭彧说道:“这么说来,你就是承认你也知道妖兽山上,具体发生了哪些事情了?”
  赤焱恼火地道:“我什么时候承认过了?我只是想说,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都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郭彧说道:“这我就奇怪了,在十八天前那天晚上,妖兽山上闹出的动静如此之大,你难道都没有听见吗?”
  赤焱说道:“听见又如何?我们当时离那里相隔的如此之远,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影响好吧!”
  郭彧问道:“那你们当天晚上,具体在什么地方?你不要告诉我说你们当时没在妖兽山上。在你们出发去妖兽山的第五天,我可是派出了一百侦察精骑,在妖兽山警戒线外围,连续不断地搜索了你们整整三天时间,却连个人影都没有找到。”
  听到这番话,他和凤舞心中几乎同时想到:“这个家伙实在太可怕了,居然在那个时候就开始怀疑到我们了。”
  赤焱口中答道:“不错,我们是在妖兽山上。不过,我们只是呆在最外面的山谷里转转,打打野兽,吃吃烧烤,看看星星,畅聊一下人生,难道不行吗?”
  郭彧看着他的眼睛说道:“那我就要好好问问你们了,从你们进入屠龙要塞与妖兽山脉那片中间地带的第一天开始。妖兽山脉的第一座断刃峰上,就不知是何缘故,大大小小的妖兽全部撤离到外围,其中不乏那些妖兵和天妖,那些化形以下的妖兽更是比比皆是。”
  “如此动乱造成的后果就是,在那片中间地带巡逻的士兵,全部都得到了要塞发出的军令,进行重点警戒。所有在那片区域活动的人,无论是官府承认有资格进入那里经营的商人,还是挖矿山、采矿石的囚徒,所属一干人等,全部进行了撤离,而只有你们两个不知去向。”
  注解一:汉代长度换算(按)
  1引=10丈,1丈=10尺,1尺=10寸,1寸=10分
  1引=2310厘米,1丈=231厘米,1尺=23.1厘米,1寸=2.31厘米,1分=0.231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