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头上一片绿
作者:昔默语      更新:2021-08-22 18:04      字数:2547
  夜半快到子时,赵小侯爷这才悠悠转醒,结果就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细链锁住,呈一个“大”字形,赤条条无牵挂的被人绑在床头。床旁的炭火烧的正旺,整个屋子都很暖和。犹是如此,元毓仍是忍不住打个冷噤,扯得锁链一阵叮咚作响。
  就在这时,“啪”地一声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将烛火点燃,冷冷清清一句:“醒了。”
  元毓艰难地扭过头去,望着那个人,磨牙切齿:“慕子高,你都绑我两次了。还能不能有点新意?”
  “新意?”
  云霖将灯芯拨亮一些,而后手中捏着一样东西,冷若冰霜地走过来:“不若你先给我说说看,你跟那个叫玉楼春的姑娘是如何玩出新意的?”言毕,他手中的东西就擦着元毓的耳廓,狠狠插进木枕中。
  恁是把天不怕地不怕的赵小侯爷也吓得一个哆嗦,甚至怀疑云霖是不是被什么可怕的魔物附身?因他的眼底竟有一层血丝,极为骇人。赵小侯爷吞吞唾沫,格外识趣地回答:“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跟她清清白白,从天京到玉京,我们都没有做过苟且之事。”言毕,又觉得自己太怂,且又小声地咕噜一句:“若论苟且之事,舍你我其谁?”
  “她为何会出现在玉京城?”根本不理睬他的解释,云霖只挑重点。
  “我怎么知道?”元毓委屈巴巴地说:“又不是我带她来的。说不准是她得罪了楚楼的嬷嬷,把她赶过来的。”
  “女闾是官,楚楼是私。而恰好她得罪嬷嬷;恰好被赶到北溟;恰好赵小侯爷你也在北溟;恰好还能从私升至官?”
  云霖的嘴角微微扬起:“这个世界上能有这么多恰好的事情?或许我该去问问楚澜樵。”
  元毓神色一滞,只有一瞬,随即讨好道:“又不是他中意的姑娘,他哪里来闲工夫管这等琐事?阿嚏——”真的打了一个喷嚏。赵小侯爷机智地抓住机会,转移话题:“云,这都深秋啦。你把我扒拉成这样,还不做那样的事,我会染上风寒的。”他想趁机钻进云霖的怀中取暖。怎知,刚一动手脚,锁链就被拉直,他被扯回去,连云霖的衣角都没有挨着。
  遂,艴然不悦道:“你这次也忒小气。就这么短的链子,你我做什么事都不方便啊。”
  “就是想让你不方便行动。”
  云霖除去衣衫,倾身压过去,上下摩挲:“如此,我才好随便不是?”
  元毓啐一口,心中暗骂:“你简直是比我还混蛋的混蛋。”
  然在云霖从额头一路吻下去的时候,他又先一步神怡心醉起来。
  想他和云霖自分别以后,大半年没有做过这等槌床之事,竟清心寡欲到跟清修之人有的一拼。此时被云霖调动起来。那身体敏感的仿若稚儿,一时间,他有些不能自己,情不自禁。遂拼出老命似的将心神稳住,拉扯细链,去推云霖的头:“有件事情,我一定要跟你说……”
  云霖从他的胸膛间抬起头来,微微一笑:“不必说。我全知道。”
  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元毓稍稍一愣。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忽然脸色一变,煞白的厉害,就觉得有冰凉彻骨的东西进入体内。他不由自主地“啊”一声,颤音问道:“云,你放什么东西进来了?”话音落,那冰凉的东西又被云霖给扯出来,须臾间就到他的眼前——是一根碧玉鎏金发簪,有着极为简单的云纹造型。
  但是,见到此物,元毓倒抽一口气。这就是刚才云霖生气的时候插在他枕边的物什;也是他精挑细选想送给云霖的礼物;
  且是一份不安好心的礼物。
  也不知云霖是否猜到他的“不安好心”,元毓小心翼翼地说:“……呃,这是送给你的。”
  “想让我头上始终一片绿,是吗?”云霖仅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捻着簪子,笑容可掬地问。
  黄猫儿黑毛,怎么这么容易就被猜中?剩下的事情可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按照原来的计划,元毓准备让云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戴上簪子,然后解释,继而再嘲笑他像个老西儿,只知道拈酸吃醋,活该自己给自己一片绿。谁知,这么轻易被拆穿。元毓再也没有玩闹的心境,只闷闷道:“哪有?你想多了。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礼物。况且天下戴碧玉簪子的男人那么多,总不能个个都是‘头上一片绿’吧?”
  “别人我管不着。若是你敢让我头上有一片绿……”
  “不敢。不敢。”云霖话未完,元毓就赶忙回答。
  现在犹如砧板上的肉是他赵元毓。俗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有一句俗话说的更好:对自己喜欢的人低头,不叫低头,那叫恩爱。
  总之,赵小侯爷够乖巧,够懂事,够当俊杰。云霖对此情况格外满意。身子一沉,直接就进入元毓的双腿之间,顺手还拉起一旁的被子,盖过两人……
  随即,被子下就传来元毓的一声咕噜叫:“欸,你把我解开,我要在上头。”
  接着,又传来他“哎哟”一声惨叫。
  赵小侯爷呜呜呜呜咽两声,极度委屈道:“好嘛,好嘛,不在上面也行……你给我轻一点……”过会儿,又像发春的猫儿一般,欲求不满地嘤嘤道:“快一点……快一点……你不要那么轻……呜呜呜……快快快……”
  锁链混合着赵小侯爷的喊叫声、呜咽声、求饶声,整整一夜,不曾停歇……
  至于那只碧玉鎏金簪,赵小侯爷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云霖将其插在他自己的发髻上。
  赵小侯爷一阵恶寒。
  他又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先是云霖提抢上阵,接着簪子一通乱夯,接着又换真枪实干,接着又换成湿哒哒的簪子,反反复复,折折腾腾,他都不知道泄下多少回,以至于现在双腿都在发抖——故而,此时的赵小侯爷看着那根簪子格外别扭。
  “云哥哥,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你看你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姿尤清绝,根本就不需要佩戴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尤其这个碧玉簪跟你一点都不配。”
  “这不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戴着它,才能说明我把你放在心上。”
  “你不戴,我也知道你把我放在心上啊。”元毓边说边扑到云霖的背上,情话一茬接着一茬:“放眼整个天下,只有你最疼我,只有你最怜惜我,只有你最爱护我,只有你最喜欢我。当然,我也最最喜欢你。所以,咱们就不要来这些虚的……”
  “来实的?”云霖偏头斜睇元毓一眼。
  “就该来实的啊。本小侯爷就是一个超级务实的人。废话不多,就一个字……”他那个“诚”字还没有出口,云霖笑眯眯地将话接过去:“干!”元毓上下嘴皮一个哆嗦。又见云霖轻言细语道:“正好。我也喜欢。”言毕,刚穿好的衣服在须臾间又被无情地扔的满地都是,刚叠好的被子又被可怜地拉扯过来,盖在两具交叠在一起的身体上。如此,任由外面惊涛骇浪,云毓二人这一天一夜都没有出门。
  至于那根饱饮元毓精血的碧玉簪子,在后来一直被云霖用来固定发髻。
  元毓不好意思说出“跟你一点也不配”诸如此类的话来。
  连带本来的用意,来嘲笑云霖“头上一片绿”的事情也不了了之,从此不敢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