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超级大骗子
作者:意定闲      更新:2021-08-30 05:46      字数:2745
  此话一出,马上引起一片哗然,如今这船不像之前的那么大,却也不小了,一船粮没有六七千担,怕也得五千有余,四船粮食足足两万余担粮,这放在哪里都不是小数目,何况是这样目不识丁,只出卖苦力讨口饭吃的船夫,做梦都没做过有这样的好事。赤凤凰的话不仅引起张顺,岑贵等人的惊讶,更让旁边的赵柒白听得瞠目结舌,好一会才喝道:“大胆石子坚,此乃皇粮,岂是汝说送人就送人了?!那与山贼土匪有啥区别?!”这赵柒白不怕天不怕地,方才赶来看见沉了一船粮,已是痛心疾首,看在石子坚救过自家的份上也就算了,如今见其自作主张将皇粮送人,还真没想到石子坚是胆大包大的人,于是痛斥起来。而其旁边的小丫头却会观颜阅色,见一群赤裸着上身的大老粗个个神色不善地看过来,特别是那个张横,满脸的胡髡暴张,双目鼓瞪,有多吓人就多吓人,于是小丫头连连拉耻赵柒白的衫尾,却被赵柒白斥责道:“别捣乱!”跟着又对着赤凤凰等人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一船船粮食是皇上讨伐北辽的兵粮,尔等竟敢窃而据之,莫非没有王法了?就不怕砍头杀命,诛连九族?!”
  这赵柒白虽然弱小,但是此话说的铿锵有力,岑贵等船夫纷纷低垂下头颅,并退缩两步,而那张横忽然“呸”得吐了口沫子,大声道:“天地万物本无主,唯有德者据之,汴京城里那狗皇帝,迷信妖术,广建道宇观舍,掠尽民间资财,百姓腹不裹食,怨声四起,如今更强逆天意,强征天下,只为一时虚名,置百姓于水火之中不顾,何来的王法?!”赵柒白被怼得哑口无言,并不相信,只是不停地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如今天下承平,万物丰腴,何来的食不裹腹?!”张顺那俊俏迷人的脸颊泛起笑容,道:“这位官人莫不信,此时梁山上聚满了被迫得走投无路的英雄好汉,正准备撸起袖子大干一场,若官人想去见识一场,俺张顺可以引荐一番!”赵柒白哑然,还让自家往土匪窝了跑?若让道君皇帝知道了,小命都得收了,看那张顺还算顺眼,正想与之辩上几句,却被赤凤凰拉到一边。
  此时那个王子文正好挣扎坐了起来,方才的话也被其听了个齐全,猛地喝道:“大胆逆贼,竟敢抢皇粮……”“啪啪”两声响,被旁边的张横甩了两耳光,王子文立马噤声,方才之所以出声,实属无奈,一帮下属正看着呢,虽然那几十个兵丁被灌饱了水,全都软瘫在地上。张横也是狠人,甩了两巴还不够,还朝王子文心窝踹了脚,将其踢翻,还想上前教训一番,忽然听见哨声直起,那边岑贵脸色大变,急声道:“有官军来人,石堡主这……”赤凤凰也愣了一下,问道:“这船能往回走吗?!”岑贵看了看河面,点点头道:“如今河水大涨,水位高,河面宽阔,应该没问题。”说着那边摸回来两人,见着岑贵就道:“有一大队人马朝这边赶来,撤乎?”赤凤凰沉声道:“走!”当先上船,岑贵等人见状,纷纷跟上,只余下赵柒白主仆愣在那儿,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一时两难,最后赵柒白咤骂一声道:“石子坚,此去再无朋友之谊!永不相见!”赤凤凰也不为难赵柒白,此人乃出自宫中,实不是一路人,只好在船上向赵柒白拱拱手道:“青山依旧,绿水常流,也不会因咱有所改变,既然道不同,天下之道甚多,择合适自家走的就好,后会无期!”赵柒白一听目瞪口呆,感情自家一腔热情贴上了人家的冷屁股了,自作多情遇上了无情郎,想着想着,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吓得旁边的小丫头手足无措,连连唤道:“七公主,七公主……”此赵柒白正是道君皇帝的七公主赵巧云,自小聪明伶俐,甚得道君皇帝的欢心,因此也时常得允让其出宫历练一番,此赵柒白之名就是方便行事,赵巧云自家安的。
  这边小丫头虽大声嚎叫,奈何船上的赤凤凰已听不见,岑贵等人齐齐吆喝几声,众人扯帆的扯帆,转舵的转舵,抡桨的抡桨,这诺大的粮船竟硬生生调了头,而官军在刘列平的带领下,才刚刚赶到,朝河上看去,四艘船都已调转头,齐齐顺流而去。王子文见官军已至,立即来了精神,喝道:“放箭,放箭,射死这伙盗匪……”刘列平脸都绿了,喃喃地道:“赞画,咱不是弓弩兵,没带箭来……”王子文回首一看,全是步兵,一个个挺靠一杆大长枪,愣在岸边,看着远去的粮船束手无策。王子文无语了,骂道:“干汝老娘,就这样让其跑了……”刘列平头脑一转,阴阴一笑道:“赞画,这船跑不了,咱们先快马知会济宁府,让其在宁江渡口设障,咱们这边再沿运河追去,必将其一网打尽。”王子文咬咬牙,阴阴地道:“好,擒得此贼,誓让其生死不得,走!”说着领人沿岸追去,只余下赵柒白两主仆愣在那儿。
  这一伙人不愧是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水鬼船夫,这沉重的大船在几十人齐心协力的操弄下,赤凤凰看得这些人如在操弄一只大玩具那般,一切都应心得手,此际又顺风顺水,几艘船眨眼间便离去一两里地。约莫行了二十余里,赤凤凰让岑贵觅了一个水流缓慢的河弯停靠下来,赤凤凰和岑贵等人一一告别道:“诸位兄弟,若日后有缘到燕京城来,不妨寻俺一聚,此次俺石子坚代表燕京城的老百姓多谢各位仗义相助了,后会有期!”岑贵紧紧握了一下赤凤凰的手,沉声地道:“堡主保重了!”赤凤凰看看岑贵那真诚的脸孔,一咬牙,俯嘴到其耳边道:“若日后梁山受朝廷招安,切记不可随从,谨记谨记!”岑贵一愕,一头雾水,正要询问,赤凤凰却小声道:“不要问,不要传,切记!”说完,又向张氏兄弟告辞一番,才领着燕飞几人下了船。
  看着粮船远去,燕飞喃喃道:“愿岑兄弟此去可有安身之处,堡主好像对梁山甚是熟悉?!”问出口,才觉后悔,几时轮得到作手下的多嘴?!但赤凤凰却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此梁山已非彼梁山矣,林冲还在河间府呢,没有林冲的支持,宋江也不一定能坐在头把交椅上……”燕氏兄弟几人听得一头雾水,不知赤凤凰叽里咕噜都讲些啥,却又不敢问。直到那粮船不见了踪影,赤凤凰才领着众人进了岸边的芦苇荡里,这一进去,差点就出不来了,这个往后再说。
  再说那童贯始终不放心,到了竖日天亮便领着亲兵营的人寻来闹罢驶之处,只见一条桅杆竖在河中间,那些船全都不见了,而岸上除了无精打彩的赵柒白主仆两人,就剩下几个仍然四肢乏力爬不起来的兵丁,软瘫于地上,也不见真定军一兵一卒,不由愕然。见赵柒白又寡寡不欢,本来就纳闷其为何会在此,于是问道:“柒爷,柒爷……”赵柒白其实早就看到童贯,此时听问,不由翻其一个白眼,冷哼一声,不答话。童贯伺候过赵巧云,知其性情开朗,于是也不为意,又问道:“柒爷,这咋回事?船呢?!”赵柒白终于长叹了一口气,爬起身来,拍拍手道:“童大帅来迟了,粮船被石子坚劫走了!”童贯张大口,一时无语,头脑一转,笑了笑道:“柒爷真会开玩笑,就凭那个玩足球的野小子,能劫诺大个粮船?!”赵柒白忽然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童贯,一字一句地道:“咱都让其骗了,此人乃是……乃是汪洋大盗,加,加超级大骗子!!!”“啊?!”童贯惊呼一声,似乎已有几分相信,因为难得赵柒白如此认真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