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青衣门
作者:非夜2019      更新:2021-11-28 00:45      字数:6306
  青衣镇。
  韩冰若走在这个古朴而又略带乡里气息的街镇上,脸上带着少有的喜悦。对于一个长时间离乡在外的人来说,返回家乡或许就是一件格外开心的事情。而这是韩冰若第一次离开家乡,又重返故乡,这种感情自然溢于言表。
  一向冷若冰霜的女子,此刻脸上带着亲和的笑容和街上忙碌的婶婶阿姨、大叔大伯们打着招呼。镇上英俊简朴的小伙子们早早注意到了她,当她路过的时候,年轻人们都带着稚嫩羞涩地笑容望着她。的确,像韩冰若这样相貌倾城的女子,走到哪里都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在这个乡下的古镇上,仰慕她的年轻人应该很多吧!
  片刻,一行人便来到了韩冰若的家中。高大宏阔,而简朴端庄的门牌楼上写着娟秀的两个大字“青衣”。
  牌楼之内,只有几个零星的年轻人在练着功夫。他们几个人看到韩冰若的瞬间,都激动地涌了上来,口中叫着师姐、师妹的,热情地招呼着地灵众人,想来都是青衣门中的弟子。
  片刻,韩冰若的父亲韩通急匆匆地赶了出来,将众人热情地迎入了后堂,地灵等人并没有见到青衣门的主人韩玄,只是由韩冰若的父亲接待了他们,为他们安排好了住所。
  直到晚间的接风宴上,地灵等人才见到了青衣门门主、韩冰若的爷爷——韩玄。
  韩玄已是百岁之上的老人,头发胡须洁白,但却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穿着简朴的淡蓝色长袍,头顶简单地扎着一个发箍,一副儒雅博学的智叟姿态。
  地灵带着龙雀和小月向老者行礼,老者同样礼数周到地回着礼。众人一番寒暄之后,便开始了酒宴。
  酒过三巡之后,韩玄缓缓开口道:“乡村鄙陋,诸位远道而来,无以为乐,老夫愿以一首古曲为诸位接风洗尘,还请诸位海涵!”
  在夏国,青衣门若论道法的确算不上大门大派,但若说国学经典、曲艺文章,那可是远近闻名的。数百年来,青衣门中始终留有一条重要的门规,凡是入门弟子在修炼道法的同时,都必须修习文章书法、经史子集,若门人子弟一味钻研道法武学,将文学宝典弃之如敝屐,则会被驱逐出门中。因而,青衣门中的弟子都是博学多才、满腹经纶的芊芊学子,青衣门的好学儒雅之名也是远播海内。
  这一代的掌门韩玄不但道法出众,而且在国学研究上更是造诣极深,诗词歌赋、笔墨文章、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通。早在数十年前,韩玄就已经被夏国文坛奉为博学巨擘,地位极其尊崇。
  地灵对韩玄的博学之名也是早有耳闻,不想今日居然能听到韩玄亲自演奏的古曲,心中惶恐,连忙起身答谢。
  片刻,仆人将一把古琴捧到了韩玄的桌前,韩玄以微笑示意众人,开始调弄琴弦。
  看着那张古朴的长琴,龙雀似乎有一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随后,一道清亮悦耳的音色悠扬地响起,琴音舒缓自然,给人一种漫步于广阔草原的清新感觉,龙雀众人的心扉都随着琴声而缓缓放松。当众人的心情完全沉浸其中时,琴声自然之中加快了节奏,只是清脆之声不该,游荡于悠悠草原的人们似乎来到一处梦境般的绿洲中,绿洲中姹紫嫣红、鸟语花香,一派生机,茂密的树木中嫣然出现了一块明镜般的天蓝色湖波,湖水天色相互映衬,一片湛蓝;清新俊逸、心旷神怡之感迎面扑来。
  整个乐曲也在此刻进入了高潮部分,而就在这个时候哦,酒席之上突然飘入了一道丽影,赫然就是迟迟未出现的韩冰若。她穿着纯白色的裙袍,在酒席中翩翩起舞,三尺长的衣袖盘旋翻转,长长的青丝如帘幕一般在空中泼洒,穿着薄袜的纤纤细足轻轻点着地面,如过水的蜻蜓。她的脸上画了淡淡的妆,在莹莹的烛光下,脸颊上带着诱人的粉嫩,修长的睫毛下扑着艳艳的粉底,更是清丽之中带着几分妖娆。
  精致如玉的面庞,纤细俏丽的身姿,美轮美奂的舞蹈,再加上宛如天籁、清新怡人的琴音,构成了一个如同梦幻的环境,韩冰若就仿佛一个天外的仙子一般,在碧蓝如玉的湖水中翩翩起舞。
  龙雀如痴如醉地望着眼前的丽人,早已陶醉在了其中。的确,这样美妙的环境,又有几人不会陶醉呢?可是,偏偏就有这样的人,他们的洗礼或许只能装下一点点东西,而这些东西却是他们愿意用生命来守护的。
  龙雀痴痴地看着韩冰若,而龙雀一旁的小月却如恶虎一般狠狠地瞪着龙雀。而龙雀完全没有看到小月的表情。
  突然,小月伸出来手,在龙雀的腰间狠狠地拧了一把。一股无比的剧痛袭遍了龙雀的全身,“哎呦!”龙雀不由自主地一声低呼,瞬间引来了众人的目光,幸而他的这声惨叫没有打断老者的琴声和韩冰若的舞蹈。
  龙雀有些尴尬地看着小月,低声喝问:“你干什么啊?怎么突然拧我?疼死了!”
  “你说怎么了?还好意思说疼,看你那副色眯眯的样子!口水都流到桌子上了!”小月狠狠瞪着龙雀,满是醋意地说。
  龙雀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似乎真得有几分失态,却又不愿意直接承认,灵机一动,说道:“哪有啊!老前辈的歌声也好听么,我只是沉醉其中罢了!”
  “歌声好听,你蒙谁呢?”小月白了龙雀一眼,不再吭声,转身坐回了自己的席位上。
  龙雀感觉更加无辜,自己真得就是看看韩冰若跳舞而已,哪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女孩子的心他真是搞不懂。
  不多时,韩玄的乐曲和韩冰若的舞蹈完了,地灵带头鼓起掌来,韩冰若向地灵行礼之后,缓缓退了下去。
  地灵对韩玄的演奏一番称赞,两人再次客套地寒暄一番。片刻之后,韩冰若换好装束后,也来到了席间。
  韩玄这也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之上,“说来,老朽真要好好感谢感谢护龙院,感谢感谢地灵贤侄了。若不是贤侄的悉心教导,冰若的道法也不会精进得如此之快!”
  地灵摇了摇头,笑道:“若说是上阵斗法,我地灵似乎还有几分看家的本领可以施展,但是为人师表却有些不配了!冰若这一年多来,能有如此快的进步,都赖于她天资聪颖、先天体资极佳,还有她后天的勤奋努力了!我这个老师所做的实在是太少了!”
  韩玄微笑着,也有一些因自已的孙女而感到自傲,道:“贤侄谦虚了,冰若的确是天生丽质,不但武学修炼资质上佳,就连相貌也算是倾国倾城,若说是百年难遇的奇才,那也似乎不为过!冰若能降生到我们青衣韩家,不知道是我们韩氏祖宗积了几辈子的福德!可我青衣门只是个小门小派,如何能让这样一个好苗子长成参天大树呢?我韩玄虽然也有些粗浅的道行,但毕竟道法有些局限,实在不能教给自己的孙女太多的东西,日后冰若的成长修炼,那还得仰仗先生了!”
  韩玄话语无比恳切,特意将“贤侄”换做了“先生”称呼,他有意让韩冰若拜地灵为师,传承地灵的衣钵,地灵成名已久,而韩冰若天资极佳,两人若为师徒,那是相得益彰。韩玄此刻正在试探地灵的意思,可见其良苦用心。
  地灵心中明白,韩玄的话不无道理,若说是前期修炼的筑基,青衣门的道法还算可以;可是到了后期精修猛进之时,青衣门能够提供给韩冰若的只有一本青衣剑谱,而这本剑谱中记载的剑法历代青衣门人都没有弄懂,完全没有实用价值。在将来,如果韩冰若没有一个道法超群的师父,无论是在道行上的提升,还是在法术上的扩张,对她来说都会有极大的局限,这百年一遇的奇才也不一定能够成为名动天下的高手。
  地灵心中对于收韩冰若为徒弟还是存在着疑虑,虽然他现在名义上是她的老师,但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真正的师父。地灵面色有些难堪,强笑道:“前辈言重了,既然冰若是护龙院的一员,她修炼途中如有什么疑问,晚辈地灵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一定会尽心尽责。至于冰若将来的发展,我们现在谈论还有些为时过早,晚辈身上的本领也并不一定适合她。如果日后有缘,地灵一定会给她寻找一个更加适合她的师父!”
  韩玄听出了地灵话中的意思,他知道地灵委婉地拒绝了他的好意,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微笑着答道:“那就有劳贤侄了,老朽先代孙女谢过贤侄了!”
  地灵连忙回礼,双方又开始了客套之礼。
  韩玄惆怅良久之后,又道:“今日,我请贤侄作客青衣门,还有一件事情请托贤侄,还望贤侄答允!”
  地灵似乎猜到了是什么事,无奈地答道:“前辈请讲,只要晚辈能做到的,晚辈一定尽力!”
  韩玄长叹一口气,道:“贤侄,或许也知道我们青衣门和无极城数百年来的恩怨吧!过些日子,无极城就要召开六十年一甲子的祭天大典了,正好贤侄和冰若都要前去参加,老朽的意思是想借此机会,当着全天下各路英雄的面,来和无极城的人清算兑现一下过去老人们留下的约定!此次,我想以青衣门的名义,带着祖宗留下的丹书铁券,去问无极城讨要我们韩氏祖传的神剑‘青衣剑’。”
  “‘青衣剑’乃是无极子留下的上古神兵,非天地英才不能拔出,我想让冰若去试试。若是冰若资质欠佳,不能拔出神剑,那我们青衣门自当退去,不会向无极城寻找任何麻烦;若是冰若能够拔出神剑,无极城遵循祖宗诺言,将青衣剑交于我们青衣门保管,那是再好不过了;若是他们背宗弃祖,当着全天下英雄的面,也不守承诺,不愿交出青衣剑,我们青衣门不免会和他们起冲突,当时候还请地灵贤侄能够施以援手,助我们青衣门一臂之力。”
  “我们青衣门小门小派,并无实力与无极城抗衡,老朽之前已经向护龙使浅云大人去了书信,让护龙使大人施以援助,但护龙使大人至今还未传来音讯,老朽心中忐忑。但祖宗遗命不能忘,无论如何我韩玄此遭是去定无极城了,不管地灵贤侄决定如何,老朽先谢过贤侄了!”
  老者站了起来,恭敬地向地灵深深作揖鞠躬。
  地灵大吃一惊,没想到老者居然如此谦卑,地灵神色有些慌张,急忙起身道:“前辈不可如此,晚辈如何担待得起!前辈的事情护龙使大人已经做出了决定,在晚辈出发之前,浅云大人特意嘱咐了晚辈,让晚辈带话给前辈。说是青衣门若是愿意和我们护龙院合作,划归到护龙院中来,那青衣门的事情自然就是我们护龙院的事情。对于青衣门与无极城的恩怨,只要是他无极城无理在先,我们护龙院都会向青衣门施以援助,甚至与无极城撕破脸面、出兵无极!所以,此番前去无极城,前辈大可放手去做,虽然此行只有我地灵一人前去,但必要的时候护龙院会全力支持贵派的!”
  听了地灵的话,韩玄顿时喜上眉梢,花白的眉毛激动地颤抖着,道:“有护龙院如此臂助,我青衣门大事可成矣!韩玄代青衣门的列祖列宗再谢贤侄,再谢护龙使大人!”
  看着自己的爷爷为了实现祖宗数百年来的遗愿,不惜舍弃身份,低声下气地去求助于人,韩冰若心中的痛更如刀绞,这也更让她坚定了自己拔出青衣剑的信念、光耀青衣门的宏愿。
  韩玄与地灵接着饮了几杯酒之后,便将宴席散了。众人都返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而韩玄则马不停蹄地开始安排青衣门的各种事务,老头子已经亟不可待了,恨不得即可前往无极城,似乎取回青衣剑的日子已经近在眼前了。
  两日之后,韩玄准备妥当,带着韩冰若的父亲韩通以及几个门下得力的弟子,便与地灵一行人出发了。
  一支小小的队伍沿着天河大峡谷的河道一路南下。沿途的风光格外诱人,即便已经到了秋季,可是南方的树木依旧郁郁葱葱,满富生机。
  不过这支队伍中的人却没有几个有心思去观看周围的美丽景色。越是离无极城近,青衣门的人就越发紧张,他们心里现在只想着不久之后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而恶战之后他们是否能够夺回青衣剑?
  原本最应该空闲的地灵,也因为青衣门的事情而不胜苦恼,这种应酬的事情他本就最不拿手,可是参加祭天大典的任务偏偏分到了他的头上,而他的心中还另有其他事情困扰着他。
  至于龙雀和小月两人,这里的事情压根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他们也压根没有去关注这里的事情,龙雀依旧陪着小月打打闹闹,欣赏着沿途的风光,潇洒自在的做着自己的旅游。
  匆匆之间,数日之后,他们一行人已经到了西昌国的境内,而无极城正是位于西昌国与东昌国的边境之上。
  东西昌国原本就是一个国家,但在数百年前却由于一场内乱而一分为二,成为了两个诸侯国,而昌国的国家分裂又与无极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无极城之所以能闻名天下,大多是因为五百年前无极城第三代城主韩绝。韩绝是继无极城第一代城主之后,又一位能够拔出青衣剑的韩氏子孙。如果说第一代城主韩牧山能够使用青衣剑,那是仰仗无极子将青衣剑直接赐予了他;那韩绝能够使用青衣剑完全是因为他的天资过人。
  韩绝可以说是五百年的一位武学奇才,凭借他在天灵神石旁边的修炼,他在短短的三十年内便突破了五百年的道行大关,成为了神州历史上最年轻的修炼者。以自身的强劲道行,手中威力绝伦的青衣古剑,韩绝横行于天下,带领无极韩氏走向了巅峰。
  而韩绝的野心并不在于自己高深莫测的道法之上,他想给自己谋求一个能够传承千世万世的福荫。他想让无极城从昌国中独立出去,成为一个独立的城邦,自己的子孙独立占有这座富饶的城市,并且独立管辖这座城市。
  五百年前,周朝天子的统治还极其稳固,任何人想分封土地,那都得立下巨大的战功,经过华都天子的亲自受封,才可以名正言顺。否则,私自占有国家土地,那都会被视为叛乱,都会受到十几个诸侯国的联合讨伐。
  一心想着独立无极城的韩绝,将自己的阴谋嫁接到了昌国的叛乱之上。他通过煽动昌国公儿子们的夺嫡之战,引发了昌国王室的混乱,借而又怂恿昌国公的弟弟引兵作乱,这一系列的阴毒手段导致了昌国的全面混乱,而无极城却借此机会迅速崛起。经过十多年的混战之后,昌国的实权主要掌握在了昌国公四子姬戊戟和弟弟姬荣手中,这时华都的周天子才出面调停,韩绝也从中斡旋,历时十一年的昌国内乱以昌国一分为二而结束。韩绝也因平乱有功而受到了华都天子的封赏,韩绝受天子封,赐伯爵,领无极城千户,永世相传。从此无极城也成为了一方诸侯,傲视东南各国。
  韩绝之后,韩氏子孙再无人能够拔出青衣剑,而无极城的势力也在一步步走向低谷,无极城如今的江湖声望,也仅仅是靠着祖宗的余威吧!
  行走在茂密的森林中,远处传来淅淅沥沥的流水声,这里是天河大峡谷的一处支脉,隐隐有江水穿过这条山谷。
  午后的阳光分外刺眼,地灵懒洋洋地坐在马鞍上,遥望着远处,密集的树木遮住了他的视线,他看得并不是很远。但却对这里的山峰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地灵突然回忆起了什么,眼中闪耀着兴奋的光芒,突然笑着对身边的韩通说:“韩兄见过八百年前的古迹吗?”
  韩通有些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地看着地灵,摇了摇头。
  地灵笑着,猛挥马鞭,骏马飞驰而出,冲向了对面的山坡,地灵大喊:“那还不跟过来看看?”
  韩通不知道地灵是什么意思,也驾着快马追上了地灵。当他快速跃过前面的山坡时,眼前的景色顿时开阔了起来,韩通狠狠吃了一惊。
  遥远的天边,一片蔚蓝,蔚蓝之下,是一条宽阔的巨大峡谷,峡谷一侧的一道山壁直入韩通的眼帘。那是一道高达数百丈的断崖,整个崖面垂直而立,仿佛像是一柄巨剑横劈而来的截面,截面之上写着雄浑峻拔的四个大字——天道无极!这里就是八百年前,血魔云中雪和无极子的决战之地——无极谷!
  整个峡谷宽阔无比,谷底水流湍急,两岸百草丰茂,只是不时能够看到残崖断壁,露出褐白色的山岩,真像是一道道剑罡留下的痕迹,烈日阳光之下,整个山谷更有一种伤痕累累的雄浑惨烈的悲壮之美。
  韩通勒住了马缰,停在了地灵的身边,一样无法抑制住心中激荡的感情,赞叹道:“这就是无极子和云中雪决战的天下圣地吗?”
  地灵点着头,缓缓道:“看着这峡谷中的残埂断壁,再看看那‘天道无极’四个大字,真难想象八百年前的那场大战到底有多么激烈!那两个绝世高手又都有样的道行!”
  “那是神一样的存在吧!又怎么是你我这些凡人能够猜测的!”韩通感叹道。
  地灵点了点头,坦然道:“的确啊,你我穷极一生或许也达不到那样的高度吧!”
  韩通不置可否地点着头。
  片刻,后面的车队也已经赶了上来,所有人都下车驻足观看着眼前的神迹,仿佛又回到了八百年前的古战场,带着万分的敬仰、仰视着眼前的峡谷。
  韩玄带着门人弟子们在山崖前肃穆地行礼,若没有八百年前的无极子,也就没有如今的青衣门,虽然他们这一脉并没有收到太大的福荫,但韩玄依然要感念祖宗的所作所为。
  正当众人都在驻足观看前方的峡谷时,远处的另一个山坡上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另一队人,他们一行五人,一男四女,同样驻马停在了山坡之上,遥望着山坡下的无极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