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面试台位，要的都是年轻力壮的，看上去朝气蓬勃的大学生。
  要不，就找份保安？
  他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就再也抑制不住了。不管怎么说，先活下来最重要。
  至于面子，尊严，饭都吃不上了，有个屁的尊严！
  招保安这种低端工作，没人会专门租个台面，完全是浪费，而且，也不会在学校这种的人才交流会上招。一群象牙塔出来的天之骄子，你拿个牌子说招保安，不把你打出去就算客气了。
  聂康复终于失望了。
  他已经把应聘底线拉到保安的程度，可是，没人招啊，那有什么办法？
  “他这样的还跑来招人？谁会去应聘啊。”
  “傻子才会去呢，我大牙都笑掉了，刚才分享了朋友圈，一分钟几十个赞。”
  “你这算什么？我拍了一段，发到抖音，都几千播放，眼看着就上了热门。”
  “咦，我怎么没想到？咱还可以继续拍，看到底有没有傻子来应聘他的职位。”
  聂康复心中一动。
  大厅报聘区似乎出了个热闹？
  他顺着人群挤了过去。
  “芒种二手房地产中介，招聘总经理一名，年龄不限，月薪二十万起。快来看哟，大老板微服私访，穿得普普通通，跑到大厅里招总经理了，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事件的焦点人物，始作俑者，
  张文，
  却是不动声色，任由别人观看、拍摄，还有肆意的嘲笑。
  他处之泰然。
  心中还暗暗得意，自己这个广告方法，简直爆表了。居然还有人拍抖音？简直是神助攻啊。
  恐怕很快全市就会疯传芒种房产中介的老板月薪20万招聘地产总经理，话题度可比做广告强之百倍啊。
  所有人都觉得张文是个傻子疯子，只有聂康复不那么认为。
  傻吗？疯吗？只用了几毛钱的成本，就做到了几十万广告费都达不到的效果，这明明是最聪明的人啊。
  聂康复越来越觉得这个职位简直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
  二手房地产中介？
  专业对口。我都卖了二十年多房子了，从规划、拍卖、立项、建造，自己哪个环节不是门清？二手房么，那更简单，只考验人的眼光和执行力。
  总经理？恰好我只会当管理、当领导，真让我干基层，还真干不了呢。
  “您这儿招人？”聂康复挤进去问道。
  “喂，别挤，看热闹能是能在外圈啊。”有人抱怨道。
  “我不看热闹啊，我应聘呢。”聂康复笑道。
  “应聘？哈哈哈，我还在想，这种傻人打的傻广告，到底有哪个傻子来应聘。……嘿嘿，还真有。”
  “哟，这位大爷，高寿啊，这个年纪不在家看孙子，跑来钻人才市场呢？”
  “大爷，人家招的是总经理，不是保安、保洁、保姆。”
  聂康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对，我就是来应聘总经理的。”
  “哎哟喂，还应聘总经理，您以为打扫卫生呢？你会吗？”
  聂康复认真地说：“我还真会。我长了这么大，别的不会，就会当总经理。”
  “得，大爷你还是个人才。各位，给这位大爷总经理让让道，别耽误人家拿这二十万的月薪哪。”
  张文抬头一看，呵，这位大爷慈眉善目，年轻时应该也是帅哥一枚啊，现在虽然老了，但却气派十足，不像是普通人。
  “您来应聘？那跟我来吧。”张文已经把广告打出去了，就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哈哈，迷之自信的面试官遇到了迷之自信的应聘者，真是绝配啊。”
  “散了散了，别妨碍人家谈大生意。”
  “不行，我得跟拍呢，粉丝等着看后续呢。”
  有几个拍视频发抖音尝到甜头的家伙，竟然打算跟拍。
  张文回过头来：“行了行了，要拍你们在外面拍，不要打扰我们谈事儿。”
  旁边就有一个咖啡馆，张文就与聂康复面对面坐着，那几个玩抖音的网红凑在咖啡厅外面拍着。
  “咦，这两人是名星么？还有追星的呢。”
  “不认识，年轻的还有点样子，那个年纪大的肯定不是什么明星，哪有长这么丑的明星啊。”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新的网红呢。”
  咖啡馆的服务员一阵嘀咕。
  “您喝点什么？”
  “我只喝茶。”
  “好的，一杯茶，一杯矿泉水。”
  服务员皱了一下眉头：“对不起，我们这里是咖啡店，只有各种咖啡饮料。”
  “行吧，那就随便来两杯咖啡好了。”
  张文要借人家的地方谈事儿，总不好什么都不点。
  “我，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我叫聂康复，之前一直在房地产行业打拼，对于房地产的方方面面都是门清儿。后来因为自己的失误，背上了一些债务。”
  聂康复轻描淡写的把自己的情况介绍了一遍，接着又问，
  “请问贵公司是什么情况？”
  张文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公司呢，还在筹备阶段，这几天准备去注册，这样吧，你觉得合适，就先来上班，注册公司这种事，也一并管了吧。”
  聂康复只觉得头顶上有一排乌鸦啊、啊、啊地飞过去。
  自己这是碰到个什么人啊，连公司都没注册，你就跑出来招人？
  该不会是骗子吧？
  “这样吧，咱先把入职合同签一下。”张文跑到门外的打印店，不一会儿打了份合同回来。
  “您看一下，有什么不合适的，咱再谈。不过，第一个月，算试用期，您只能拿基本工资5000块，如果不符合我们对总经理的要求，还请您到时另谋高就。”
  张文笑道，他招人虽然招得仓促，但也不能乱花钱啊。反正广告效益已经打出去了，不出一星期，芒种房地产中介将会在白狐市打响招牌，真正的有能力的总经理，就会被吸引过来。
  5000块买一个全城轰动的广告效益，太值了。
  这叫千金买马骨！
  “5000？也不少了。不过，能不能预支一下？我快没钱吃饭了。”聂康复听到5000块，眼睛亮了，管他是不是骗子。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值得骗的。
  “好，我先预支你5000块。”张文很痛快地把5000元转到了聂康复手机上。
  “叮咚……回收人才模块已开启。”
  张文被突如其来的提示吓了一跳，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