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公子！”
  “郭辰！”
  ……
  这样的争议声不知维持了多久，颜若曦也被二宝这默不作声给弄得有些懵圈。
  难不成，秦峙所说的，不立长也不立贤，是指二宝干脆闭上嘴巴，一个字也不说？
  这样也好，娘亲不在乎丢人，只要二宝能平安回到娘亲身边就好！
  “颜月琛，你为何默不作答？”
  考官也被二宝磨得没有耐心了，神色不大好看。
  这小子，呆头呆脑的，别是考试的成绩不太真实吧？
  二宝摇摇头说道：“这个考题，原本就没有答案。”
  “这孩子，尽胡说，皇上亲自御赐的考题，怎么可能没有答案？”
  “你们别听他瞎掰，定是走了关系，或是送了银钱才上去的，呸，臭不要脸！”
  ……
  议论声此刻又响起了，颜若曦揪着一颗心，一动不动地看着台上的二宝，他那小小的身影，单薄地站在上面，好像……风一吹，就要倒了。
  “此话何解？”
  考官虽然有些不耐烦，可他职责内的事情，他是务必要做好。
  二宝突然笑道：“皇上赐下这样的考题，让我们抒发对立储之事的看法，古今来，难倒朝中大臣和皇亲贵族的，无非是立长还是立贤，这立长和立贤的看法和利弊，方才两位兄长已然说得很是清楚，但我以为，这样的考题，原本就不该议论。”
  “这孩子，是不是要说，皇室秘事，不得议论了？呸，小小年纪就学会拍马屁了！”
  声音从颜若曦左边传来，一看，原来是个胖婆娘在口吐芬芳，她翻了个白眼，差点被气笑了。方才那向瑞文的答案里，不也是极尽对皇帝的赞美，那时候，可不见有谁敢骂向瑞文拍马屁呢？
  颜若曦正想说话，蓦然又听见身后的夫子不安分了起来。
  “不是说拭目以待么，你且看看，你这儿子，是不是上不了台面，自己要去做个现世宝！”
  二宝又看了一眼颜若曦的方向，继续说道：“其实，这立长立贤，于我们而言，皆是一样的，无论是立长还是立贤，我们皆是东云子民，为东云皇室效劳，与其在这里讨论立长还是立贤，倒不如细心琢磨，如何成为一个良民，或是，如何成为一个忠臣、”
  “呼呼呼——”
  风声过，二宝的余音还在回荡，等到最后那一丝声音飘散在风中，除了落叶归地，再听不见其余的杂音。
  “本官宣布，今年联考，第一名当属颜月琛！”
  考官眼睛一亮，盯着二宝看了许久。
  二宝轻轻点点头，说道：“皇恩浩荡，草民叩谢陛下。”
  见二宝这样知礼，加之方才他的一番回答，实在是让考官惊叹。
  “原以为向瑞文公子已经是年少有为，没想到我东云国真是人才辈出，像你这样五岁的孩子都能有如此见识见解，唉，不得不感叹，老夫老矣！”
  也不给二宝说话的机会，那考官又继续说道：“今年联考第一名次的新秀，陛下亲赏了一支金钗，来人，将金钗赠与颜月琛！”
  立即有人端端正正地拖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上面的红布被揭下，颜若曦离那台子好说也有十几米呢，都差点被那金色的光亮闪瞎了眼睛。
  只要眼睛没瞎，都能看出，这是万里挑一的好东西。
  二宝恭敬地接过那托盘，致谢后，在惊讶、赞赏、疑惑的目光中走到颜若曦面前。
  颜若曦赶忙将人抱住，欣喜道:“二宝，咱们快些回家吧，我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二宝点点头，眼里只有颜若曦三个人，周遭所有人的目光在他眼中等同虚无。
  他方才在那试院门口的高台上，不是没有听见下面的人都说些什么话，只是不愿意去计较。比起当面直截了当地怼回去，还不如用实际行动打他们的脸，既不会拉低了自己的身位，还……真特么爽。
  见颜若曦想带着二宝走，秦峙叫住两人。
  “且慢。”
  话音刚落，秦峙徐徐转身，挑眉看着脸上“五颜六色”的夫子，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太阳并不炎热，脸色像是中暑了一般？”
  颜若曦看了一眼秦峙，会意，笑道:“咱何必跟一个‘蠢物’计较？”
  颜若曦笑了笑，说道:“咱们快走吧，独留他一人在此现世也罢了。”
  一行人已经缓缓走远，背后的议论声仍在继续。
  “你说，这孩子咋这么聪明？”
  “谁知道呢，兴许是人娘亲教得好呢！”
  “哎哟我都后悔死了，早知道这孩子这么聪明，当初就不该将他们娘仨拒之门外的！那今日这独一份的荣耀就是属于咱们学堂的了！”
  “真是气死我了，都怪我家那婆娘，非不让这孩子去咱家孩子那学堂，若是咱家孩子有个这么聪慧的同窗，潜移默化之下，我们孩子也定然能突飞猛进！”
  听着背后的声音，颜若曦一笑了之。
  有些时候，真的不必太在意旁人的话，因为，很多话，不过是仅仅一瞬间，便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回了客栈，颜若曦坐下，刚给二宝叫了一桌子的菜，还没来得及让孩子吃上一口热饭，她更是没来得及问上一句，客栈门口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让我先进去！让我先进去！”
  “别挤呀！我先来的！”
  颜若曦和秦峙相视一眼，纷纷扭头，看着正挤得头破血流的一群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