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秦峙眼睛一眯，似是要阻止眼中的笑意溢出。
  颜若曦也不是不了解自己，平日都是三杯两盏下肚就不省人事的人，早间碰到那样清醇的烈酒，又是醉成一滩烂泥被带回家的。
  这期间，若是没发生什么事情，她才不信。
  “真的吗，我不信。”
  颜若曦挑眉看着他。
  秦峙笑道：“的确是没干什么。”
  只是唱了许多他从未听过的“天籁之音”。
  颜若曦见颜若诚和李秀莲都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赶忙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婶，哥，你们俩，你们俩先去忙吧，我跟秦公子有些事情要谈。”
  李秀莲自然是慢慢走了，其实即便颜若曦不说此话，颜若诚也想寻个什么理由走了，因为在这两人之间相处，真是觉得尴尬。
  等人走远了，颜若曦才咳嗽道：“那什么，若是我醉酒后做了什么事情，说了什么话，你别放在心上。”
  秦峙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好。”
  “都这会儿了，怎么还不去学堂？”
  颜若曦看了看天色，只怕二宝和大宝马上就要出学堂大门了。
  秦峙转身，没再说话。
  虽然去得晚，但秦峙还是将两个孩子平安送回了家，算起来，回家的时辰跟平日也晚不了多少。
  “怎得这么快？”
  颜若曦没事做，先做好了饭，还以为得等上一会儿，孩子才能回家，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秦峙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一旁喘着粗气的大宝赶忙说道：“娘亲，秦大叔，呼，秦大叔教了我们那么久的武艺，我们，呼，我们现在跑不回家，呼，大气也不喘的！”
  颜若曦看着满脸通红的大宝，皱眉片晌。
  “大宝，撒谎可不是好习惯。”
  “呼——娘亲，我才没有撒谎，你，呼，你看，我是不是没有喘大气？”
  颜若曦：……
  “你们先歇会儿吧，洗洗手洗洗脸，准备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大宝像是累极了，三碗饭下肚，若不是颜若曦拦着，只怕还要去盛饭。
  “大宝，吃三碗也够了，别再吃了，影响消化。”
  “消化？”大宝虽然不懂，也还是放下了碗筷。
  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二宝，颜若曦皱眉，给他夹了菜，说道：“二宝，今日在学堂，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无。”
  二宝摇摇头，只顾吃饭。
  颜若曦轻咳两声，总觉得这孩子今日兴致不高，往日的他虽然沉默寡言，可也没有这样“阴郁”的时候，看那表情，铁青的一张小脸，就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
  颜若曦没再说话，等吃完了饭，只见二宝去了房间，点了一盏大油灯，开始看书，一边看，嘴里一边念叨着什么。
  凑近了一听，大约都是颜若曦听不懂的古文。
  收拾好碗筷，颜若曦借着看月亮看星星的事情，将大宝叫了出来。
  “大宝，今日你在学堂里，都学了什么，做了什么，有没有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大宝努力地回想了好大一会儿，摇头道：“倒也没什么，学的也就是《孟子》，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颜若曦笑道：“你再仔细想想？”
  大宝歪着头，想了许久，才说道：“今儿个陈先生将二宝叫出去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回来后，二宝就一直不说话，我问什么都不答，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原本大宝还不觉得奇怪，本来二宝就是那样不爱说话的人，颜若曦这么一问，他倒是觉得，今日的二宝有些过于安静了。
  陈先生？
  颜若曦皱了眉头，陈夫子会跟二宝说什么让他这样阴郁？
  难不成，是二宝犯错了？
  不对呀，二宝那性子，又沉稳又懂事，会犯什么错？
  百思不得其解的颜若曦，还是决定跟二宝谈谈。
  “咚咚咚——”
  颜若曦轻咳两声，敲了敲门。
  埋头苦读的二宝一顿，抬头见是颜若曦，问道：“何事，娘亲。”
  颜若曦眼珠转了转，措辞半晌，才说道：“二宝，今日在学堂，可是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你跟娘说，兴许娘能帮得上忙呢？”
  她知道二宝是个很有主见的宝贝，不过再有主见，还不是个五岁的孩子么，当真遇到了什么事情，还是得她帮助的。
  二宝摇头道：“娘不必担心，并未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颜若曦打量他那面无表情的脸半晌，才说道：“二宝，不许瞒娘。”
  二宝也是看颜若曦表情严肃起来，才皱眉道：“不过是陈先生叫我努力一些罢了。”
  “就这？”
  颜若曦不大相信，若陈夫子当真只是说了一些勉励的话，二宝应该高兴才是，为何会这样？
  二宝皱眉道：“娘，陈先生当真是让我刻苦努力。”
  颜若曦深吸一口气，只以为二宝是犯了错，脸皮薄，不好同她讲，便说道：“二宝，无妨的，若是犯了什么错，你告诉娘亲，娘亲不会责怪你的，你同我说，咱们一道想想，怎么改变、怎么弥补，好不好？”
  二宝叹息道：“娘，二宝没有犯错，只是今日夫子同我讲，我虽天资聪颖，可这次交上去的文章里，终不是最出彩的哪一个。”
  啊？
  颜若曦愣了愣，在她的记忆里，无论是陈夫子告诉她的也好，还是大宝二宝回家说的也罢，二宝的文章和诗词歌赋一向是儒和学堂里最出类拔萃的那一个。
  这是怎么回事？一向第一名的二宝，这次为何不是了？
  颜若曦的第一反应便是，二宝是不是压力太大，适得其反？
  就好像是自己的孩子，一直考年级第一，有一天突然回家告诉你，这次年级第一不是他，第一反应便是，这孩子是不是整日肩上太沉重，被压得有些垮了？
  “那什么，二宝，你也别难过，这文章一事，原本便是各有所长，有时候是你擅长又了解的领域，自然得心应手，有时候又不在你知识范围之内，比起那些擅长的人，是有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