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
  身前的玉龙却没有回应他。
  妖被那些冤魂给缠住，却不慌不忙，他能杀死他们，就不会怕他们。
  他看向护着南栋的黑龙，“玉龙大人，你可真是让我失望。”他一声怒吼，身侧的冤魂都被震的烟消云散。
  玉龙腾空而起，对着妖而去。
  南栋有心跟上，却追不上半空，所以说，那些神仙说什么能够杀死妖不是无稽之谈吗？
  “玉龙。”
  他只能向前，心道只要再靠近一些就更好。
  妖将剑刺中玉龙：“我本以为你和我也是一样，不过是我看走了眼。”既然他还是选了那些所谓的神仙，那他就一并将这人间给毁掉好了。
  妖挥剑斩开虚无之境。
  “不好。”
  “快阻止他。”
  王母的声音在南栋的耳中格外清晰，南栋倒是想上前，可是：“我应该如何做？”
  黑狼从远处赶来，对着南栋叫了一声。
  “公子。”
  南栋错愕的看着黑狼，“你怎么会在这里。”
  黑狼也不知如何去解释，不过：“公子，快上来。”它前匍双腿，南栋翻身上去，它的身侧还挂着箭。
  黑狼向着妖过去，玉龙挡在被妖斩开的虚无之境。
  妖大怒：“让开。”
  玉龙不出声，看着从后而来的南栋。
  龙母倒在一旁，虽然不知为什么玉龙和妖斗，可她知道现在就是能将妖除掉的时刻。
  “快助玉龙一臂之力。”
  天兵天将都冲着妖而去，黑狼带着南栋混在那些天将之中。
  琉璃盏不仅仅是功德盏，更是人心向善的明灯。
  那些心地善良的人未必心中就没有恨，可恨能被善冲破。
  王母施法将南栋手中的琉璃盏变成箭。
  黑狼让南栋大胆的跳：“公子，我会接住你的。”
  如果第一箭是带着憎恨的恶灵，第二箭便是能取走妖性命的善，妖堪堪挡住身前碍事的天兵天将。
  “南栋。”
  妖唤着他的名字，南栋却丝毫未犹豫，将箭对准妖的心口，妖要躲开，被他打倒在地上的天兵抱住他的腿，不让他动弹。
  桃花树下。
  女子站在哪里唤着他的名字。
  “清隽。”
  妖一阵恍惚，琉璃盏幻化的箭已经到了身前，如同暖阳一般，女子带着孩童向着他过来。
  “梓儿。”
  妖伸手去碰那箭，手抚上一直在所想的脸，却如同火一般灼烧。
  刚才出现在在眼前的人消失，琉璃盏的箭刺中妖的胸口，那种灼烧席卷了全身。
  妖怒目而对眼前这些所谓的神仙，“你们又在骗我。”
  南栋的箭刺中妖，王母也显身，她看向妖。
  “你本就不应存在这世上。”
  妖抬头看着王母，忍不住笑。
  “我就应该想到你不会不到，天帝老儿怎么躲着不见。”妖放肆大笑，“你以为就凭那凡人的一箭就能杀死我吗？我可是和天帝一样不死不灭之身。”
  王母叹息一声，“你一直都未真正的活过。”
  妖好似听了什么笑话，他就站在这里，如何不成活？
  “因为你杀死的那些人他们会带着你一起消失。”
  已经死去的人？妖癫狂了大笑了一声，“没有人能杀死我，弱肉强食，是他们该死。”
  王母摇摇头。
  “即便弱肉强食，可肆意夺取别人的性命，这有背天帝的初心，你生性好恶，绝不能容你。”
  “不能容我又如何？天帝都不能杀死我，你，又能奈我何。”
  妖心中一窒，他伸手捂住心口，刚才碰过南栋那只箭的手逐渐变成粉末消失。
  “这是什么？”他的身体就算万年也未被人伤过。
  “这是什么？”
  “被你杀死的那些人。”
  妖未曾变过的脸，却因为手的消失乱了阵脚，他直接自断一臂，想要向后退，却撞上了无形的屏障。
  妖从四处想要离开，可四处都是看不见的墙壁。
  妖断掉的手臂处，也渐渐在消失，妖对着王母大喊：“你都做了什么？”
  “我已经告诉你你逃不开这里。”
  妖冲着王母而去，却根本抓不住王母。
  “既然都在这里，为什么不用真身见我。”
  “天帝仁慈，不愿看你再次死去，所以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妖从肉身之中抽离，化作黑雾，“我不会死，只要这世上有人还有恨，我就不会死。”黑雾破开屏障对着南栋而去。
  那个凡人，都是他。
  王母就等着妖从肉身里出来。
  无形的屏障聚拢变成铜钟，将妖困在里面，四周贴着金光刺的妖无处可逃。
  王母看着妖消失的肉身闭目。
  只希望那些彻底从这世上消失的魂灵能得到安息。
  南栋能杀死的只有妖凡人的肉身。
  “这是天帝特意为你所制，若是你心向善，这铜钟就不会再困住你。”不过这对于妖来说绝不可能，只要天帝活着，它就永远不会消失。
  南栋听不清王母和妖在说些什么，既然王母出来，那就说明妖的事情已经和他没有关系。
  他拍了拍黑狼。
  “去玉龙哪里。”
  黑狼带着南栋到玉龙身旁，它的心口破了碗一般大的洞，南栋想要去抓他，却差点一脚踏空，黑狼急忙咬住南栋。
  南栋着急的出声，“玉龙。”
  玉龙陷入一片黑暗中，耳边是熟悉的声音。
  是南栋。
  他想要睁开眼却看不见任何光。
  “南栋，离开这里。”
  他想要让南栋离开，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听到南栋和王母说话的声音，不过是一个凡人，为什么要一再插手他的事情。
  南栋问王母的那些话，也是玉龙想要知道，就因为隐隐之中自有注定这未免太荒谬，他们是神仙，只要轻轻施法，就能夺走万物的一切，怎么可能连如此简单的事情都无法改变。
  可南栋竟然相信，说什么他愿意去杀死妖。
  这些所谓的神仙都无法杀死的人，你不过一个凡人。
  “傻子。”
  玉龙想要找到出口。
  却又听到南栋道：“若是我杀死妖，我要你原谅玉龙，告诉所有的神仙，打碎琉璃盏不是玉龙所为。”
  他都已经借助妖力将龙女的龙珠给毁了，那里还在乎什么是不是他所为，他根本就不在意那些人。
  你一个凡人不过一条命，若是死了，世上再无南栋。
  玉龙想起初见时，他拉弓射箭好不快哉，可是遇上他好似就没再那般潇洒。
  玉龙向着这条路向前，想要找到出口，前方微微透光，玉龙追着光而去，王母出现在玉龙眼前。
  “你可知错。”
  “我何错之有，错在有人诬陷我，我没有听王母娘娘你的话，去虚无之境？”可不要再他面前提起这些事了，他能做的已经做了，他现在要去带着南栋走。
  “你可知那个凡人的命格就是因你改变的？在往生簿上，他本是金城将军之子，新皇登基，他是仅次于皇帝的最高掌权者，他结束了连续多年的战火，改变了如今混乱的内政，他本该仙逝之后位列仙班，都因为玉龙你改变了他的命格。”
  王母说完一切，所以南栋能动琉璃盏，毁了妖的肉身，都不是因为南栋正好出现在那里，而是他就是天帝所选的人。
  “若不是龙王向天帝求情，你定将去虚无之境一万年磨炼你这放纵的性子，那个凡人能做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就是你的事情。”
  “什么？”
  “龙王与你一同看守镇压妖的铜钟。”
  “妖也好，龙王也罢，我就是我，凭什么你们给我决定。”
  “玉龙，你还是要如此放肆。”
  “若是不想再看到妖出现在这世上，就不应让我去镇压。”
  “放肆。”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放肆了，你将打碎琉璃盏的罪压在我身上时，就应该知道我不是屈居人下的玉龙。”
  “既然如此，那我便让你不敢再放肆。”
  龙王从暗处出来，阻止了王母。
  “王母娘娘且慢，还请让我与玉龙说上几句。”
  龙王告诉玉龙。
  “镇压妖不过千百年，可若是杀死妖的南栋，以身祭铜钟，便是万年都不能离开铜钟，他的魂魄会被铜钟禁锢。”
  玉龙瞪大眼，看着龙王，“这难道也是你所说的善？”牺牲一个人，去保全其他人。
  龙王移开目光，他已经告诉了南栋，若是妖继续存活在世，就会有更多的人死去，但只要南栋以身祭铜钟，便可不会再有妖物入侵这世间。
  “荒谬，他怎么可能答应你。”
  这就是龙王要告诉玉龙的，“南栋他愿意。”因为这世上他还有想要守护的人，如果真的牺牲他一个，他也欣然接受。
  “为什么一定要是他？”
  “也可以是你，你若是现在逃，当然没人能够拦住你。”龙王让玉龙自己来抉择，没有龙珠的他，法力无法镇压妖，向天帝求情也不过是因为玉龙是自己的孩儿。
  玉龙抽了龙骨让妖重生，是要被打回六界，遭受九九八十一难，若是无法积满功德，将无法再回仙道，主动去镇压妖也算是戴罪立功。
  “不过短短千年，可那个凡人要经受的是万年之痛。”
  “若是我去镇压妖，那南栋。”
  “自然是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