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场
作者:天上羽      更新:2022-05-23 07:08      字数:3442
  当晚的生日派对自然而然是在酒场,场面很热闹,在场所有人似乎都在为徐耶一这个“龙精虎猛夜店小白马”庆生。徐耶一专门在酒场留了一个桌子给禹佑凉和凌梓惟以及南城机场集团上次一起团建玩得来的同事
  因为知道禹佑凉不太喜欢喧嚣的人群,所以徐耶一为他们准备的桌子比较靠后,离主舞台也比较远,却可以将酒场的整体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禹佑凉和凌梓惟在约定的时间来到了酒场,这时桌上已经坐了大半圈人了。禹佑凉和凌梓惟选了挨在一起的位置坐了下来,两个人都在服务员奇怪的目光下各点了一杯不含酒精的饮料,毕竟来酒场喝饮料的小朋友还是不多的。
  酒场的夜晚一如既往的疯狂,充斥着浓郁的纸醉金迷和寂寞欢愉,禹佑凉和凌梓惟来到酒场很多次,可每次都是接到徐椰一的求救信息来帮他解围,至今为止他们两个人从没在酒场喝过一杯酒。
  不过今天禹佑凉和凌梓惟倒是大开了眼界,以前以为徐椰一只是满嘴跑火车,吹嘘功夫一流,没想到在今天两人都亲眼目睹了一把徐椰一那股万人迷的控场架势。
  整个酒场因为给徐椰一庆生而沸腾了,徐椰一则是站在舞台上欢脱地跳舞,不时拿着麦克风与台下大喊互动。
  “感谢三号桌的客人慷慨解囊!”
  “一号桌客人请大家喝酒,掌声在哪里?”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和雷鸣般的掌声响彻耳畔,禹佑凉和凌梓惟觉得耳膜快要被电音震穿,连带着脑仁都是疼的。他们相视一眼都心知肚明,看来今夜这个生日徐耶一是赚得盆满钵满了。
  凌梓惟扫了一眼舞台上的徐椰一,略带嫌弃地说到:“搔首弄姿。”
  禹佑凉反倒是略带欣赏,打趣地说到:“阿惟,你觉不觉得有的时候你对阿一太严苛了?其实单纯的作为舞台表演来说,阿一他确实挺出众的。”
  听禹佑凉这么说,凌梓惟再次看向台上的徐椰一,穿着银灰色的西装套装,做着让凌梓惟难以直视的舞蹈动作,脸上洋溢着浪花般的笑容。
  就这样看了一段时间,凌梓惟的脸颊不知道怎么微微泛红,原本觉得熟悉的徐耶一倏然陌生了些,于是他默默移开了目光。
  禹佑凉和凌梓惟就这样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看了一晚上徐耶一精彩的表演,忽然有人指着二楼雅间大喊:“你们快看,那不是景总吗?”
  所有人都顺着那人的话看向了二楼的雅座,禹佑凉也不例外。
  二楼其中一个雅间坐着的正是景夜阑,只见他脱去了西装外套,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衣,领口的领带丝毫没有歪斜,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
  禹佑凉出门前给景夜阑发信息说徐耶一过生日他会晚归,景夜阑说没关系他今晚也要与一家航司的高管谈航线问题,禹佑凉一直以为他们会是去那种高档会所或者是五星级酒店,没想到会来酒库这种声色犬马的地方,有点不像景夜阑的品味。
  想到这里,禹佑凉脑海中倏然冒出一个有些自以为是的念头,难道景夜阑是因为知道他会来酒场,所以特地来这里谈事情?
  禹佑凉一边想一边往景夜阑的身边看过去,他身边坐着一个穿着低胸连衣裙画着大浓妆的女人,虽然景夜阑一直保持目不斜视的状态,但是那个女人却主动热情地往景夜阑身上靠,用做作的声音劝景夜阑多喝几杯。
  禹佑凉被这个举动有些激怒,他撇过头不想去看,凌梓惟看出了禹佑凉的心情,于是说到:“这也是她们求生的工作,你如果心里不舒服,大可以把这当做她们的职业素养,毕竟如果今晚没有让景总她们多喝几杯酒,她们等于白打了一晚上的工。”
  禹佑凉转头看向凌梓惟问到:“为什么你也是这种见惯不惯的样子?”
  凌梓惟耸耸肩,说到:“我因为工作见过比这个更夸张的,就你们机场也不例外,有些人外表道貌岸然,一旦来到了这种地方真实的嘴脸就露出来了,原来警局里不是没有查获过这种,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被凌梓惟这么一说,禹佑凉突然觉得自己生气好像就显得小气了,但是他就是不愿意看见景夜阑身边出现这样的人。
  不过其他人到没有禹佑凉这么别扭,他的身边响起各种对景夜阑疯狂迷恋的粉丝崇拜声,景夜阑的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好像一瞬间就可以将你陷入以他命名的旋涡与沼泽。
  禹佑凉看了看舞台上的徐耶一,可不由自主地由移动到了雅间的景夜阑身上。这回,他看了看坐在景夜阑对面的航司高管,那人禹佑凉见过,也听景夜阑提起过,是个精通腹黑学的男人,从一个不普通员工爬到现在的位置用时很短,当然手段也挺黑。禹佑凉不怎么喜欢这个人,不过他也不用与这个航司高管有什么过多接触。
  目光继续在雅间移动,禹佑凉看见那个航司高管斜对面还坐了一个看似一本正经的中年人,一脸严肃得让禹佑凉觉得他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但是那人左边坐了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右边坐了一个面容清秀的男生,左拥右抱的场景又与他此刻脸上的严肃毫不相称。
  所幸景夜阑的身边只跟了一个看着比自己更像小孩的司盖,而且让禹佑凉欣慰的是景夜阑全程都目不斜视,他的目标与猎物很明确,就是那家航司高管斜对面的中年男人。
  禹佑凉靠近凌梓惟,指了指“左拥右抱”的那个男人问到:“那边那个人从没见过,你知道是谁吗?”
  凌梓惟摇了摇头,虽然南城机场警察局位于南城机场,但是凌梓惟很少与警察系统外的人打交道,反倒是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女孩说:“那人我见过,是民航司航线管理处的助理处长。”
  禹佑凉腹诽道:“官方的人也来这种地方?”
  那女孩好像禹佑凉肚中蛔虫一样无缝衔接下了这个疑问,她说:“听说这位助理处长表面上一本正经,实际上,呵呵,你懂得。”
  禹佑凉眨了眨眼,这么一看,景夜阑今晚应该是遇着了块难啃的骨头了吧?和官方的人打交道不比和航司的人轻松,但是为什么跟官方的人打交道会来这种地方?
  因为好奇,也因为景夜阑本身的存在,禹佑凉的视线一直落在了景夜阑身上。
  禹佑凉看得出来,景夜阑和航司主管在打配合,但是那位助理处长却油盐不进,全程都黑着脸。禹佑凉有些看不明白了,明明肯屈尊来到酒场,还非要摆出一副官员的样子。
  几轮酒下来,航司主管渐渐没了信心,显然方略被打乱,但是景夜阑依旧是游刃有余的表情。只不过这位助理处长不但不领情还摆起了官威,显然是看不上景夜阑和航司主管。在碰杯时故意拿杯底去碰景夜阑的杯口,这是一个十分趾高气扬又傲慢无礼的动作,禹佑凉有些愤愤不平,恨不得冲上去将那装模作样的助理处长暴打一顿。
  不过景夜阑没有禹佑凉想象中因为求人办事而卑躬屈膝,全程都是不卑不亢,每一个动作表情和每一句话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景夜阑拿着酒杯那只手的食指轻轻压下了助理处长那傲慢的酒杯,接着倾身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助理处长的表情在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起身后的景夜阑用自己的杯底去碰了助理处长的杯口,自信满满地喝下了那杯酒,身后的司盖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航司主管惊诧的连嘴都合不拢,助理处长则是盯着景夜阑看了很久,仿佛在作强烈的心理斗争。
  许久后,就见助理处长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从最开始的不情不愿变成了本性暴露,不过短短十几秒的事情,景夜阑轻易就撕开了那张虚伪的人皮面具。
  在那之后,禹佑凉发现雅间里的气氛与刚才截然不同,助理处长开始对右边的男声上下其手,那个女人则知情识趣地为他倒着酒。
  景夜阑不屑地笑了笑,对他而言又是一场尽在掌控毫无难度的谈判。
  禹佑凉发现自己被景夜阑的这个笑容迷住了,那略带掌控与侵略性的笑容,他赢得的又岂止是怎么一场谈判呢?
  禹佑凉又想起那天晚上在碧泉山庄外,当沫魅知道了景夜阑就是教官后那震惊的神情中还有着崇拜,与把景夜阑当成神明般信奉的贝拉如出一辙。
  景夜阑简直是一个完美到与上帝为敌的男人,时间在他的身上沉淀出来温润的气质,知世故而不世故,入世却也出世,最重要的是心底还保留了一丝少年气,让他与世界为伍却不落俗套。
  禹佑凉发现自己简直为景夜阑着迷了,不像以前那种遮遮掩掩、小心翼翼地暗恋,他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他喜欢景夜阑,而且是很疯狂的那种。
  禹佑凉看了看自己手中调制的那杯饮料,又仔细嗅了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凌梓惟。
  充满疑惑的眼神让凌梓惟有些茫然了,他不解地问:“怎么了?”
  半晌,禹佑凉问到:“阿惟,我点的是饮料吗?”
  凌梓惟眨了眨眼说到:“是啊,我们两个点得不都是不含酒精的调制饮料吗?”
  确定了自己没有喝酒后,禹佑凉更茫然了,为什么明明没有喝酒却有种酒后疯狂的感觉?身体里那种强压不住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想着,禹佑凉再次抬头看过去,只见雅座的人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了,那个坐在景夜阑身边的女人挽着他的手臂走出了雅间,禹佑凉也不是个小孩子,他知道接下来应该是什么环节了,只是没有想到景夜阑竟然也会做这些事?
  这一下,禹佑凉感觉自己的心疼得快要窒息一样,他刚生出一种想要冲出去把景夜阑从那个女人的手中抢夺出来的冲动,全场的灯骤然熄灭,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