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p001:［苏景！你是遭遇了剧烈的降智打击还是在传送到这个世界的过程中脑子抽真空了？乱叫人名字就算了，一个三修法师躲不开鞭子就算了，唱凤凰传奇？你直接跳鬼步舞一路ooc到外星姥姥家转一圈好吗。］
  这位系统尽情展示远超人工智能之常态的刻薄，让苏景情不自禁地想要狡辩。
  苏：［这位大祭司现在的状态，无论我做什么他都只会深信不疑地转变成揍我的借口，我不会ooc的。］
  rp001:［不ooc也会被打死第二次！有什么区别？］
  苏：［……昂？什么你还知道凤凰传奇呢。曲库挺丰富啊。有空在我脑子里开个房间咱俩切磋一下？］
  rp001:［别转移话题！……那叫包间！］
  可此时并不是两个人算账的好时机。瑾瑜一步步走了进来，在狭小的空间内低头逼视着他。苏景看到他身后的门正在缓缓关上。这个暴躁狂此时发作了。而自己不能对他使用法术。
  ……我会是第一个因为唱荷塘月色被活活打死的人吗？
  天真了。
  要弄死他是瑾瑜放话给外面餐厅那些人听的，其实他想做的事是让日月生不如死。
  这才符合他的个性。
  苏景揉着腰表情痛苦地想要从那个硌人的贝壳马桶盖上站起来，却立刻被那种之前把他绑成扒鸡的黏糊糊滑溜溜的绳子再一次捆在了马桶上。绳子越收越紧，让人完全无法动弹，然后又像一条条冰凉的小长虫一样顺着他的领口和袖口爬进去。
  ……
  这个前侍卫终于绷不住哀叫了一声，“嗯你他吗……祭司大人，您还是拿鞭子抽我吧！”
  “急什么。”瑾瑜声音柔和低哑，好像对方不是急着被揍而是急色。
  “下场那么轻松愉快，岂不是人人都要叛神了。”
  看着日月呼吸急促，双目泛红，瑾瑜感觉身体里的委屈和暴虐简直要压制不住了。
  ……诸日月！是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骗子！！！
  他手中蓝光一闪，鞭子驾到。
  “祭司大人，这样私下动作不好吧。”风神使的声音及时在门外响起，音调有点慵懒，但并不妨碍他在里面注入一些不容忽视的威压气势，“不可以动我的人哦，无论是谁都不行。”
  “你的人，你的……”瑾瑜重复着这三个字。
  他表情越来越冷，鞭子的蓝光也愈炽烈。
  没听到里面有答复，燕祠在门外又不紧不慢说道：“好歹你是大祭司，我是风神使。我可不想我们第一次交手的地点是茅房。”
  瑾瑜挽起鞭子，在手臂上绕了一圈，他周身便燃起熊熊的冰蓝色火焰。
  看上去大祭司是真的想和风神使在茅房打上一场。
  池鱼苏景突然福至心灵，摇了摇头，然后对着瑾瑜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
  我是你的。
  “……”
  瑾瑜愣了。
  我是你的。永远。
  日月又用口型“说”了一次。
  他恢复了瑾瑜熟悉的忠诚而沉着的表情，只是双眼因为忍受那些乱动的“绳子”涨得饱含热泪，有些楚楚可怜。
  瑾瑜清冷的琉璃色眸子半眯着，又是疑惑又是震动。他看了日月好一会，似乎在用尽全力想把他看透。他并不相信他。日月是确确实实抛弃了他，离开了他。抱住了别的大腿还在自己的眼前跟腿出双入对。
  ……
  不过，那时候……
  绳子在衣服底下鼓动得越来越放肆，日月忍不住呜咽一声。
  很久，终于，瑾瑜还是收走了落在日月身上的深深的目光和那条怪力乱绳。转过脸，吸了吸鼻子。一抬手鞭子也不见了。
  他回身拉开洗手间的门。门口堵着的燕祠抱起手臂，脸上仍然是他不厌其烦日复一日地挂在脸上的讽刺般的笑容。
  两人对视一眼，瑾瑜就移开目光。然后日月也跟着走了出来。看到日月泛着水光的眼睛和通红的脸颊，燕祠眉头皱起，神色覆上一缕不快：“你没事儿吧？”
  日月沉默着摇摇头。
  瑾瑜目不斜视地穿过两人之间，又回到那个面对着大海的软椅上靠着。同款姿势同款表情，好像他刚才并没有走过去暴怒地给了他的前侍卫一脚然后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另一边的月重锦和瑟尔斯低声交谈着，沃尔夫灰灰和菲诗曼仍然吃着东西，一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好像谁也没有听到任何不自然的声响。
  气氛本就已经丧得不能再丧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因为刚才的突发事件变得更尴尬一些。
  苏：［这个燕祠挺好的嘛。］
  rp001:［好感度＋100］
  苏：［？哪来的好感度模式？］
  沉默。
  苏景突然意识到这和平常听到的系统提示音有区别，分明是rp001自己的“语调”。
  苏：［……你变皮了。小醋坛子。］
  苏：［日月为了那个月神祭司，能签那种卖身契，不知道这种牺牲到底是出于忠诚还是出于爱？还是，他本来就是喜欢这个风神使燕祠的，与他签订合约，既是忠于月神和无尽海的利益，也是得到一个选择跟随自己喜欢的人的机会。一举两得。］
  rp001:［重要吗。］
  苏：［根据上一个任务来看，正主九成是要回来的。我要是不小心把他原cp给搅黄了怎么办。］
  rp001:［你只要做好任务，别人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苏：［这倒是我想说的话。不过还是都帮他养着吧，就当用了他的身体，偿还他一个人情。］
  rp001:［养什么？］
  苏：［你猜。］
  苏：［你像只鱼儿在我的荷塘……］
  rp001:［……别唱了。］
  苏：［没出声啊。］
  rp001:［脑子里也不许唱！］
  燕祠走到瑾瑜的对面，坐下。叫来餐厅的精灵服务生，点了一杯鱼鳞芒果酒。
  酒很快送上，燕祠抿了一口，皱了皱眉头。
  “你们无尽海的饮食口味好奇怪哦。”
  瑾瑜立刻回敬道：“没必要为难自己，你可以立刻回到你熟悉的地方去品尝你熟悉的口味。我欢送。”
  燕祠笑笑，又抿了一口酒，接着又更深地扭曲了五官，“我对你的话深表认同。如果你能答应风神大人某些条件，那么无尽海的子民或许也可以呆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吃着熟悉的食物，不用远渡重洋去万水千山之外给人做奴隶去了。”
  瑾瑜握紧了拳头，又很快松开。然后终于把眼神落在燕祠身上，哼了一声。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没见过你。风神祭司……我是认识的。”
  燕祠又叫来服务生，点了一杯清水漱口。他口气轻描淡写：“我在神界，平时不在人间。”
  瑾瑜：“……”
  在神界，又能直接管人间的事情……
  传说中的半神吗。
  瑾瑜看了一眼日月，他正在远远的地方站着往这边看。瑾瑜心中不舒服的感觉更强烈了。我的，我的日月，什么时候跟半神在一起了，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以为只会围着自己转，眼中只有自己的忠犬，原来早就有大户人家在投喂了。这件事情，还是在自己已经落魄到出不起狗粮的时候才发现。
  而对方不仅狗粮香，院子大，还不需要狗看家护院，还会护着狗嘘寒问暖。
  他没把日月当狗的意思，只是打个比方。
  他的守护神，给别人当宠物去了。
  “连半神都出动了，那还用问我这凡人些什么呢。想做什么，您自便。”他说。
  燕祠直言不讳：“接受风神的庇护，我就可以帮助你清理其他那些觊觎无尽海的人。当然你懂的，这种庇护并不是完全没有代价。”
  瑾瑜调整了一下姿势，但并没有显得更认真些，“什么代价？”
  燕祠回头看了一眼日月，笑道：“总之，这代价一定是比被各路大神小神瓜分掉小得多。”
  苏：［燕祠这是想以签订盟约的名义，好能名正言顺地帮瑾瑜吧？也许在第一次去见瑾瑜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这个方案。］
  001:［不好说。也许他连你也利用了。］
  瑾瑜双手交叉，搓动着手指。他当然不相信燕祠会安什么好心。虽然从来没有直接和风神打过交道，但是他明白神在人间的代理人的行为都能体现神的意愿。
  而在瑾瑜的印象中，那个人间的风神大祭司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可不像这位风神使所要展现的那么友善。对于他来说，蚕食侵略他人的领土、霸占资源和保卫风神的固有领土同样重要。
  面前这个家伙，无非也是一样，想帮风神独吞已经失去月神庇护的广大领地而已。
  瑾瑜哼了一声：“你想说什么。”
  燕祠笑了一声：“若从此以后，听命于风神的旨意，我可以和神明大人提出，让你继续管理无尽海，我们也可以共同保护无尽海的子民，免受其他侵略者的骚扰。”
  瑾瑜哼了一声，“‘其他’？如果是‘所有’侵略者——包括你们自己，我倒是可以考虑。”
  燕祠笑了一声，“神不做慈善。恩赐是由献祭来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