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被苏景腻歪得快要坚持不住了。
  说道：“回到你的世界以后，我觉得你变了不少。”
  “有吗？也许只是你原来不了解我吧。”苏景在他肩上蹭了蹭鼻子，像是在记住他味道的小狗。
  对啊，活着的时候苏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真的不了解。
  001回忆起第一个任务时，云淡风轻，深浅难测，好像没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的没有情绪的苏景。
  可现在，在自己这根唯一能抓得住的稻草面前，他似乎连包裹自己的勇气都没了。这样的宿主，不免让001再次担心起他返回原世界的生存欲来。
  “……我虽然只是系统，但我能理解你的感觉。我知道你只是把我当作一根浮在水面上的稻草。”001真诚地说，“我想说，你可以把我当作稻草。我可以做你的稻草，只要这样能让你好受些。而且你可以相信，我是绝对不会背叛和放弃你的稻草。但你要快点走出来，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
  苏景从镜子里映照出的眼睛眉头动了动，像是恼怒得要发火，最后却是笑了一声。
  “我的0 ，只做我的稻草就行？认真的吗。你还真是无欲无求。”
  “当然，难道我还能要求你回报我？哪有那样的系统。”001赶紧又说道：“只要你好好做任务回到原世界，那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苏景在他身后埋得低了点，001就看不到他的眼睛了。只是感觉到他侧着头靠在了自己的后背上，很久没有说话。
  虽然001在镜子里看不到他，但还是紧紧盯着镜子，好像能看穿自己的身体一样，想象着背后苏景的表情。
  听到他叹了口气似的小声说：“连你也要赶我走。”
  “我不是……”
  001想不出一个好听的理由安抚苏景，就干巴巴地说：“活着总比死了好。”
  身后的人安静极了。过了好半天，才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在我活着回来这个世界之前，你都是我的，只属于我。这个不会变，对吧。”
  “当然。”
  “嗯。”确认以后，苏景又问道：“说到这个，我好像从来都没问过你，我要怎样做任务才能返回原世界呢？”
  他听到001的声线瞬间明亮了起来：“苏景，你终于问我这个问题了。我一直都在等你问。”
  身后又沉默了一会儿。
  “嗯。是啊。你开心吗。”
  黑衣小弟还算顺利，在一楼客房的衣帽间里顺利找到了个装着药物和纱布的箱子，拎在手里，穿过门廊，往会客厅走去。
  经过门前，他又看了眼被自己一枪爆|头的杀人狂。心想自己做了一辈子□□，居然还有机会为民除害就受害者于水火，竟小小产生了些自豪感。于是他打开了廊灯，想仔细端详一下自己的杰作。
  眉间一个黑洞，干得非常漂亮。
  怎么看脑花也不可能嘣到大哥身上啊。嘿，大哥可真是小题大做。他有点不满地咂咂嘴。
  他看到这家伙右手拿着一柄血淋淋的尖刀，左手……好像还握着什么东西。他好奇地打开看了看。
  ！
  “我草，晦气。”他忍不住骂了一句，赶紧用死者的衣服擦了擦手。
  那是一团软肉。
  他低头看了看尸体的下腹部，裤子都系得好好的，但是那里血呼啦的一团。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他忍不住自言自语出一句台词。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似的，可他怎么回忆，也实在想不出这男人开门时候尖刀上是不是这么血淋淋的，那个左手里是不是握着别的东西……
  不对呀！两只手都有东西他怎么开的门呢？他突然觉得身上一阵鸡皮窜起，直觉感受到了一种潜伏在身边的危险。他抬头去看那个门把手。
  门把手上，还真有少量干涸的暗色的血迹。
  他又稍微安心了一点。这说明杀人狂确实是左手攥着他那个不大的命根子给他们开的门，（？应该是吧？）不是有什么其他的诡异事情发生……
  他仔细看地上的血迹。可惜，几个人踩着死者的血进去，自己又来来回回找东西，到处都是一片血糊，已经什么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算了。人都死了，纠结什么呢？自寻烦恼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这件事他不打算多嘴和老大说，毕竟因为这男人被自己杀了老大还痛斥了自己，他不想再惹上什么新的谜团。于是他站起来，提着药箱离开了。
  苏景和001回到会客厅的时候，看到三个人都换上了干衣服，应该都是老张的。黑衣小弟变成了白衬衫小弟，他正无聊地玩着手机。高医生还在给杜丽莎处理伤口，而陆阿飞正在查看他们被老张没收的手机和证件。
  他听到俩人回来的声音，头也没抬，哼哼一声：“去洗个脸去这么久。俩人干什么了？”
  陆阿飞没得到答复，有点不满地抬起头：“绑你们的那个男的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当他看到眼前的苏景的时候，恍惚了一下，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然忘记了自己要问的问题，只是愣愣地盯住了面前这个女孩。
  女孩有点惊神未定似的，怯生生地说：“谢谢你们救了我们。”
  陆阿飞没回答，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脸上的神情很难参透。
  半天，他看了眼手中的证件照，又抬头问：“你叫何菁菁？”
  “是。”苏景知道陆阿飞看到自己以后一定会是这个反应，而他也有自己的盘算。
  陆阿飞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会儿，眼神瞟向了那几台测谎仪。然后他命令道：“你回到椅子上坐好，我有事情要问你。”
  “干什么……”女孩表现得神色惊惶，“你救了我们，我们肯定什么也不会说出去的……”
  “别紧张，随便问几个问题而已。”陆阿飞阴沉地笑笑，用下巴给黑衣小弟示意，小弟就马上揣起手机，走过来拉苏景。
  001的眼中是真的很担忧。而苏景则是装得很惊讶的样子，被黑衣小弟架着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绑上了各种监测仪。
  “认真回答我的问题，说实话，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陆阿飞口气故作轻松，眼神却不怎么友善。
  “……嗯。我会的。”女孩十分配合。
  “姓名。”
  “何菁菁。”
  “你是本地人？”
  “嗯。”
  “在哪所大学？”
  苏景报了大学的名字。
  陆阿飞打开她的学生证，说道：“哦，还是艺术系的？不错啊，我之前认识好几个你们学校艺术系的小朋友。都挺……”他没说下去，但用一种猥琐的眼神打量起了何菁菁。
  女孩面无表情，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陆阿飞又问：“你什么专业的？”
  “……”苏景卡壳了。
  陆阿飞：“说话啊。自己干什么的忘了？”
  苏景说：“……弹钢琴。”
  这位孤儿院长大的卧底混混这辈子唯一一次摸钢琴是在第一个任务里摸周子渊家的那个。
  而且只是真正意义上的“摸”。
  他思忖，如果陆阿飞让自己画画，跳舞，唱歌，那他当场就现了。想来想去，钢琴那个大物件的话，这里没有，陆阿飞就没法一时兴起考察真伪。
  “是吗？”没想到陆阿飞听到他的话很有兴趣地直起了腰，“巧了，我原来认识一个弹钢琴的男孩。他的手说是可以够到12度，所以打xx特别爽。”
  陆阿飞还伸出手张开比量给他看。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苏：“什么什么意思。打xx？”
  陆阿飞勾着嘴角一笑：“……12度。你这个色小妞。”
  “……”
  什么度？
  温度？角度？力度？速度？
  不对，好像都不靠谱。
  如果通不过测谎，不是因为苏景心理素质不行，而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他不屑地嗤了一声：“这也不是什么特专业的问题，大哥你自己百度一下不就知道了？”
  陆阿飞错愕了一下，然后他看了一眼测谎仪。
  平稳。
  陆阿飞笑了笑：“算了，我也不怎么感兴趣。反正他用那手给我打xx比弹钢琴更合适。”
  他笑着，眼神却阴鸷地扫向苏景，不知心里在盘算什么。
  001看着这个叫陆阿飞的男人，看他虚实难测地用笑容掩盖着真实的情绪。
  很不想承认，苏景虽然是个卧底警察，但却在某些地方与这个毒贩有着难以言说的相似之处。
  他又看了眼与陆阿飞投入对戏的“何菁菁”。
  或者说，比起警察，他更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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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知道001跟高医生说话帮忙的时候苏景去哪儿了吧
  苏：我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