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诬陷你，只是在陈述事实。”
  “我没有杀人！杀了人，我会不知道吗？”
  “可你就是不知道啊！”徐蔚苦笑着摊了一下手。
  “我来告诉你，那天你做了什么。那天白天你正常上班，下班前，丁敏辉打电话来说要接你。”
  “下班后，你坐上了他停在公司旁边的车。他把车开到了西郊荒地里停下，要强迫你和他发生关系。”
  “你拿出预先藏在包里的刀，刺了他好多刀，直到把人刺死。”
  “然后，你把他的车继续开了一段，让车载着尸体，慢慢滑进河里毁灭证据，自己跳下了车。”
  徐蔚绘声绘色的讲述，气得米昕直咬牙。
  这完全是信口开河。
  “之后，你走到大路上，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我家，向我哭诉刚刚遭遇的事。我劝你去自首，但你拒绝了，说不想坐牢。”
  “车沉入河里，也不一定会被发现。但不幸的是，两天后，还是被发现了，执法者去找了你。”
  “撒谎撒谎撒谎！你以为我不记得了，就可以随便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吗？”
  徐蔚把手指放在嘴前，示意米昕崇声。
  送咖啡的服务员来了。
  服务员走后，米昕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平时，她没这么容易激动。
  只不过，这一天的遭遇，实在离奇诡异，让她无法淡定。
  她回想了一下徐蔚刚才说的话，找出了几个疑点。
  “哼，就算编也请你编得像样一点，你刚说的，未免漏洞也太多了吧！”
  “首先，我和丁敏辉接触不多，只是普通的业务联系，为什么他会突然侵犯我？”
  “还有，怎么那么巧，我包里面会有刀？最奇怪的地方是，我杀完人，为什么要去找你？”
  “你说的没错，这几点，也是我需要向你解释的地方。”徐蔚面不改色地接上话。
  “首先，丁敏辉这个人，本身就很好色，和你业务往来的过程中，就多次通过微信骚扰过你。”
  “你胡说！我根本没加过他！”
  米昕掏出自己手机，把微信联系人展示出来，“不信你看！”
  徐蔚却对此不屑一顾，“没有的话，就是你删了。”
  米听翻遍手机，却换来这么一句，差点气晕过去。
  “第二点。那天你包里的刀，是你为了防备他，提前预备的。”
  “更早以前，丁敏辉曾在酒店侵犯你，事后，还拍下你的果照，所以他约你出去，你不敢不去。”
  这一番话说出来，让米昕感到震惊。
  这位老同学，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地随口编瞎话的？
  “还有第三点，你为什么会来找我？因为，我也是丁敏辉的迫害对象。”
  说到这一段的时候，徐蔚的眼中，终于开始涌现出情感。
  “这个月初的时候，我们在街上相遇。跟今天的情况倒是很相似，我认出了你，主动和你打招呼。”
  “我是做保险的，你是跑销售，我们还有共同喜欢的歌手，聊得很愉快，你还答应，帮我介绍客户。”
  “丁敏辉，就是通过你认识的。一开始，他以了解合约为由，约我见过几次。后来，他说决定买了，让我去一个酒吧和他见面签约。”
  “他以祝贺签单为由，给我灌了不少酒，把神志不清的我，带到了酒店，后来……后来就是和你差不多的结果。”
  徐蔚眼中的愤怒，让米昕有了几分真实的感觉，但她很快在心里摇头。
  就算这人把自己也编进故事，但假的，还是假的。
  可能她是那种所谓的“表演型人格”吧？
  这份怀疑，加深了米昕心中的恐惧。
  “对不起。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走了。”米昕站起身来。
  “你等一等！”
  徐蔚坐在那里，用坚定的语气挽留，“我知道很难让你相信，因为我说的这些，和你的记忆对不上，对你来说，都是没发生过的事对吧？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是因为这个。”
  徐蔚抬起左手腕，上面佩戴着一块灰色的电子手表。
  表的外观很普通，两侧有多个调整的按键，下方有个更大的白色按键。
  “这块表是你的。我不知道你具体是从什么地方买来的，只说是‘不存在物品专卖店’什么的。听上去就是很玄妙的店名。”
  “这块手表，也有很玄妙的作用。戴上以后，只要调整显示的日期到相应的日子后，按下下方的白色按键，戴表人在那一天里的记忆，就会被全部抹消。你跟我说这叫‘消忆手表’。”
  “你在……你在说什么？我的表？我完全不记得……”
  “不记得，是因为你把买表那天的记忆消除了吧。同样道理，你也把和我重逢那天的记忆、被侵犯那天的记忆、和杀人那天的记忆，都消除了。”
  “所以你不记得我，不相信我说的这一切。你可能已经把我删了吧？其实我这边，还保留着你电话呢。”
  说完，徐蔚用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米昕的手机，很快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徐蔚收起手机继续说：“两天前，丁敏辉的尸体被发现，你估计执法者很快会查到你。”
  “虽然你自认为没留下什么证据，但还是怕执法者的心理攻势，怕撒谎被看穿。于是你决定，消除和丁敏辉相关的记忆，还打电话给我，让我别再来找你。”
  “消忆手表是你快递给我的，估计是怕被执法者搜出来，成为证据。你再看看这块表。就算你消去了使用它和买它的记忆，但总会留下点什么的吧？”
  米昕摇着头，无法认同徐蔚的话。
  当她盯着表，看了一会儿后，忽然有了印象。
  虽然不记得什么时候买的，但这块表，自己确实佩戴过。
  “你可以试一试。”
  徐蔚把手表拿下递过来，“选择生命中无关紧要的一天，按两边的键设定好日期，然后按一下白色的消除键，那一天的记忆，就消失了。”
  “不、我不要……”米昕连续摇着头，身体往后缩。
  “真消除掉的话，那一天我不就白过了？我不要消除，你拿走！”
  “好吧，那我先替你保留着。”徐蔚把手表戴回。
  “虽然记忆可以消除，但留下的印记，不会随记忆抹消的。你有没有留意到自己身体的异状？我记得当时帮你处理过，你大腿内侧，被那个**掐青了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