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芬芳果然很快追上了门来，她将通知往我面前一拍，怒气冲冲地质问我：“李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解释。一解释她就会得寸进尺。女人嘛，你一硬，她必软。聪明的女人都懂得这个道理。如果女人在男人硬的时候还要硬碰硬，最后的结局就是两败俱伤。
  “我反对公司的任命。你这是不尊重人，至少应该先与当事人打招呼。”
  我淡淡一笑道：“徐总，我事先没与你通气吗？公事无戏言，通知已下发，请尊重公司决策。”
  徐芬芳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既然你要坚持这样，我也没办法，你就等着出大事吧。”
  我不担心徐芬芳的威胁。她唯一能捏住我的弱点就是拿毓和说话。她已经撤销了举报，承认举报不实，再想举报，已经没有了机会。
  我在上次遭遇到她举报过后，已经安排毓和的所有医护人员在林音哪里备了案。至于丛珊，人已经不在毓和，查无证据，她能奈我何。
  徐芬芳怒气冲冲走了，我将躲在隔壁的赵宇叫出来，问他什么时候去上班。
  赵宇吓得战战兢兢，求饶道：“李董，你饶了我吧。你哪怕安排我去工地守材料，或者我当个保安也行，就是不要安排我去她身边工作。”
  “你怕她？”
  “不是怕。”赵宇涨红了脸说道：“我是尊重。而且，我不想让我爸误会。”
  我在他肩上擂了一拳道：“身正不怕影斜，你如果不去，倒会让我多想。”
  赵宇从看守所出来后，整个人似乎都变了一个样。过去他看人的眼光都是从人头顶上看过去，现在的他，遇到一个保洁阿姨，都会侧身让人先过，唯唯偌偌的满脸堆着笑容。
  我与他一样，而且比他去的次数多。我在看守所非但没磨去棱角，反而愈发坚强了许多。他与我不同，我的事说起来都是鸡皮蒜毛的事，而他，却牵涉着人命关天。
  “她是很可怕的人。”赵宇叹口气说道：“你让我去她身边工作，等于是将我架在火上烤。不出一个月，我就会变成人干，你信不？”
  我摇摇头道：“我不信。”
  他惊异地看着我，试探着问：“如果我拒绝呢？”
  “你不会拒绝。因为，你已经没有了机会。去环宇，你还有让人刮目相看的一天。如果你现在就此消沉下去，赵大公子，你这个人就真的废了。”
  “好，我去。”赵宇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过，你等着给我收尸吧。”
  我一笑了之。
  下午，章文亲自来了公司。
  城建投老总亲自上门，我不敢怠慢。在接到高明的通报后，我亲自下楼，将他们一行人迎接到办公室来。
  章文打量着的办公室，不无惊讶地叹道：“老弟，你这也太寒酸了吧？故意做给我看的，还是别有用意啊？”
  我笑道：“我喜欢简单一点。”
  “也太简单了。”章文感叹道：“你可是胡氏集团的老板。说句不好听的话，老弟你着办公室还赶不上我城建投随便一个经理的办公室啊。看来，老弟真是个低调不奢华的人啊。”
  章文上门，意在落实协议。
  一把手亲自做的媒，让我们两家联手组建一家新公司，负责岳城世外桃源项目的开发。一把手反复强调，这是强强联合，一荣俱荣的美好未来。
  一把手说，岳城是座七百多万人口的城市，地缘经济都不错。为何这些年就没几个上规模上档次的大公司出来。他希望岳城能走出一批上市企业，其中，胡氏集团的首选。
  胡氏集团一直坚持不上市，源于胡标的想法。
  胡标说过，什么上市公司？都是想从股市里捞一笔的人。胡氏不缺钱，不需要上市。只有缺钱的公司，才想着上市。
  我不知道胡标对上市公司有过多少了解。衡量一家公司是否成功，首要条件就是看是不是上市企业。
  以胡氏的体量和现金流，胡氏上市一点困难都没有。
  或许几年前胡标有过这样的打算，比如他斥资商超，其实就是保证上市公司必备条件——现金流。
  我曾经与胡标探讨过公司上市的可能性。我给他打了一个比方说，假如现在他手上有一块钱，如果上市了，这一块钱就有可能变成一百块，一千块，甚至一万块。
  胡标当时笑我，你还不如去玩魔术！
  城建投与胡氏合作是幌子，盘算上市才是真实的想法。
  他背后是国资委，我背后有谁？而且我已经认可了胡标的想法，没钱的公司才想着上市，真正有钱的公司，绝对不会去股市打别人的主意。
  可是胡氏有钱吗？胡氏是个巨无霸，摊子大了，各种开支也就是个无底洞了。我曾问过集团首席财务官，倘若再来一次疫情，胡氏能抗多久？
  财务官讪讪地笑了笑，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他告诉我，最多只能支持三个月。
  胡氏在一年多前的疫情抗击站中伤了元气，至今没完全恢复过来。过去胡氏的主业是房地长，营销人员每天编故事，将一城人弄得人心惶惶。前些年只要画个图，就能先收钱。好像出手慢了半拍，机会就会跑了一样。
  那时候的胡氏地产，名字丢到岳城河里能毒死一河的鱼。
  一场疫情，让大多数人看清了想通了。人活着，不能为着一套遮风挡雨的房子而劳碌一辈子。生命才是最宝贵的，因为生命不可再生，不可复制。
  买房的热潮一退再退，一年多过去，地产还是处在不温不火的局面。
  我接掌胡氏后，果断暂停了正在开发的四个项目。目前，除了岳城首玺项目在正常开发外，胡氏地产基本处于全线停工状态。
  在市场没火起来之前，胡氏将不会进入商品房的继续开发。
  也是因为疫情，让人们逐渐明白了人活着的宝贵。享受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我试图开发旅游地产，准备将胡家坳打造成为一个世外桃源，除了改善胡家坳的经济状况外，更多是想把集团地产业务做一个彻底的转变。
  岳城城建投找上门来，表面上是合作开发文旅地产项目，其实骨子里是想借胡氏的市场地位，达到上市的目的。
  “老弟啊，不久的将来，你可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了。你现在的办公环境，可与我们上市公司不匹配啊。”章文在我办公室转了一圈，突然站住脚道：“老卓，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务必在一个月内，将李董办公室提升到一个别人无法企望的档次。我可不想股东们看到我们的寒酸相啊。”
  我笑道：“行，我等着章总给我装修。就像章总说的那样，我可不能丢了章总的脸。”
  我与他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