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疼得眼冒泪花
作者:慕容锦夜      更新:2020-12-24 21:56      字数:14886
  捡起被子小心地给她搭好。她的脸红扑扑的。还有些掩盖不了的惊慌神色。“少夫人,以后您有什么事吩咐我就好。我就在门外。您叫一声就好了。”
  女佣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语气却格外地恭敬。和上一个叫小英的女佣比,她的态度真是好很多。苏蜜桃问来她的名字叫小薇。此时人被束缚在床上,也没心情搭理她。干脆闭了眼。只祈愿醒来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个噩梦。“boss,许久不见了。”
  初辰走下楼。循着清亮的嗓音望去。朝沙发上戴着金丝眼镜的儒雅男人点点头。男人回以颔首。温雅的脸。明亮的目光如同他贴身的棉质白衬衣,纤尘不染。“听说boss娶了位少夫人回家?”
  金丝眼镜下的眼睛放射出一缕精光。含笑地看了看初辰的背后。初辰目光凝了片刻。忽然想起她流泪的脸,竟失神了片刻。直到提问的男人意味深长地轻咳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神情有些恍惚地点头应道,“差不多。”
  “差不多?这个词儿好玩。”
  男人露出一抹温柔的笑。“阿衣,我哥他怎么样了?”
  初辰的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悦。很快又被冷漠的眼色所取代。“啊……”
  沈衣尴尬地挠了挠头。澄澈的眼多了几分难为情。“差不多快好了。我和助手调适了一剂新的药。对治疗因为脑神经受到伤害特别有治疗的效果。这次一定没问题。”
  沈衣握了握拳。不为别的。就为他神医世家的名誉这次也一定要成功。想当年他和他曾是大学里的同学。那时初辰还拉着小提琴。是学校里最受关注和女生爱慕的王子。想当年他也以为他只不过是家世华贵的贵公子而已。结果有一次他在酒吧打工期间。不小心惹到了当地的黑道大哥。那时又是在国外,没有靠山。几乎被他们逼得走投无路。最后在学校楼上天台。他在他们的枪口下差不多就要跳楼寻一个死得漂亮了。千钧一发之际。一身黑衣仿佛从暗夜中诞生的初辰出现在天台。同时出现的还有从天而降的一群举着重型机枪的雇佣兵。那一次,初辰救了他的命。作为报恩,而且又是朋友关系。他心甘情愿地叫他boss,随他而行。三年前他的大哥初阳出事之后。他跟着他回了国。看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天鹰盟老大。他对着伤心欲绝的初辰发誓。一定会让初阳醒过来。转眼间三年都过去了。他埋头钻研了三年,却始终没有成效。这一次他绝不允许再有任何的失败了。为了神医世家的名誉而战。傍晚。斜斜的夕阳照得苏蜜桃发呆的脸红彤彤的。门外响起叮当一声。照例是小薇推着餐车走了进来。“少夫人,你要去洗手间吗?”
  苏蜜桃抬起眼懒洋洋扫过她。又沉默地闭上眼。“那少夫人,先吃饭吧。”
  小薇好脾气地将餐车停在床头。抽出新的餐巾小心地铺在苏蜜桃胸口。这仿佛照顾婴儿般的举动让苏蜜桃羞愧得红了脸。她一手扯开餐巾扔在地上。又将眼睛合上。小薇叹了口气,弯下身捡起餐巾。刚想给她搭上。忽然想起管家之前的吩咐,少夫人爱干净。于是又从餐车中抽了条新的。她才一盖上。苏蜜桃就将餐巾揉一团扔地上。这一次是懒得连眼睛都不想睁。“少夫人……”
  小薇低低唤了声。苏蜜桃睁开眼。看见她为难得几乎要哭的样子。心一软,从她手中夺过餐巾自己随便地搭在了领口上。她有些受够了。这五天来,没日没夜地被拷在这里。脸有人洗,身子有人擦,吃饭有人喂。只有上洗手间的时候才有些微的自由。可那也是必须在脚上锁上脚铐。手上的束缚才能解开。什么是被囚禁,她现在总算有了深刻的理解。况且从那一天起。初辰就没有再出现过。他没了消息更让她不安。知道了他对她除了恨便没有其他的感情之后。苏蜜桃心里难过。放弃了和他沟通消除误会的可能。就算消除了误会又能怎么样呢?
  他根本不爱她。可是她连自己整个身心都给他了。还怎么能全身而退?
  “少夫人,你今天想吃些什么?
  这里有水晶虾饺凉拌鸡丝。还有牛排鹅肝奶油蘑菇汤紫砂鸡汤。最近天气热。厨房还准备了三文鱼刺身寿司。你喜欢吃什么?”
  小薇打开餐车上面的盖子。如往常一般报起了菜名。苏蜜桃心里来气。更是被困得昏昏欲睡。闻着馨香的食物也没有半点的胃口。“我不想吃,你推下去吧。”
  “少夫人,不行的。您多少吃一点吧。”
  小薇哀求地瞅着她。随即坐在床头。盛了碗鸡汤吹了几下。舀起一勺递到苏蜜桃嘴边。“少夫人,你说话都没力。先喝点鸡汤补补吧。”
  “我不想吃,你端走。”
  苏蜜桃任性地闭紧了嘴。“少夫人,拜托你吃点吧。请您别为难小薇,求您了。”
  小薇竟仿佛哭了起来。那哭腔听得苏蜜桃心烦。她张开小口勉强喝了一口。“好了,我喝了。”
  小薇破涕为笑。赶紧又舀了一勺递了过来。“谢谢少夫人。”
  天!她喝一口只是为安慰她。她现在倒好。顺着杆儿往上爬了。苏蜜桃实在是不想喝了,摇了摇头。“我喝也喝过了,你撤走吧。有人追问让他来找我。”
  “不行啊,少夫人。”
  小薇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眼睛又泛起了泪花。“少夫人,你接着吃些吧。”
  一次眼泪可怜。可第二次流眼泪那就不值钱了。再这样下去她就会得寸进尺地要喂她第三口第四口……
  苏蜜桃厌烦地摆摆手,加沉了语气。“你走开一点行吗?我真的不想吃了。”
  “少夫人,你昨天也是吃了一口。这样下去少爷回来看见会怪罪我们。”
  小薇固执地将勺子递在她死咬的嘴边。苏蜜桃打定了主意。要和初辰抗争到底。心里有些同情女佣,却不打算再退步。哪知小薇耐着性子,把勺子往她嘴里送。溅出几滴热汤落在她脸上。“我说过我不吃了。”
  苏蜜桃吃疼地想把她的手推开。推搡间勺子一偏全部的热汤滚在她手背上。汤是从保温的紫砂锅里盛出。此时几乎还带着热度。苏蜜桃烫得尖叫一声。忙伸到嘴边吹冷气。疼得眼冒泪花。“少夫人,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小薇吓得顿时就哭出了声。坐在床头握着她的手不知该怎么办。“好了好了,别哭了。不怪你。”
  苏蜜桃看她哭得可怜。忙安慰地拍拍她的背。如果不是她生气要将勺子挥开,也不会烫着了。是她倒霉。自从回国后就大伤小伤不断。小薇抽泣着,惊慌地看着她的手。“少夫人,你的手怎么办?”
  怎么办?
  苏蜜桃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好。她被烫伤了。她说该怎么办?
  “你去拿条湿毛巾来。先把我手给擦干净吧。”
  疼倒是其次。手背上油腻腻的,太恶心了。小薇恍然大悟。几步冲进洗手间几秒又风风火火冲了出来。“那现在呢?现在要怎么办?”
  擦干净手。望着苏蜜桃红肿起的手背,小薇又小声哭起来。天,她到底要哭到什么时候。什么都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在欺负她。苏蜜桃叹了口气。望望手背,反正不疼了。干脆自暴自弃地随它去吧。“你把东西收拾一下,出去吧。我自己单独待一会儿。想上洗手间我会叫你。”
  “那好吧。少夫人你要是手疼一定要叫我。”
  小薇抹抹眼泪。收拾了东西不放心地出去了。苏蜜桃侧着头。瞥了眼手,嘴角挑起说不清什么滋味的笑来。要是以往她肯定会紧张到不行。毕竟对于钢琴家来说,手就如同命般重要。可是现在能不能完美地弹钢琴还重要吗?
  无端地想起了苏诚安,想起了藤井皓。想起了被他们小心翼翼捧在手心。却仍不满足的公主一般的日子……
  而如今,面对这奢华却异常冰冷的房间。苏蜜桃讥讽地翘起嘴角。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这一切的一切她都认了。好像是习惯了躺在床上的日子。她昏昏沉沉地躺到了天黑。中途小薇有推晚餐进来,被她拒绝了。经过中午的事件。小薇不敢再勉强她。只是哀求了很久。最后只好无奈地把晚餐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苏蜜桃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忽然被开门的声音惊醒。咚地一声,门被人用力甩上。沉稳的脚步声由门口延伸而来……
  啪嗒,幽幽的壁灯亮了。灯光并不强。却足以让苏蜜桃看到房间里的一切。初辰搂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往床头走来。妖媚的女人咬着垂在耳边的头发。像瘫泥似的靠在初辰怀里。苏蜜桃不自觉扯紧了被子。抬起头目光与他们对视。女人奇怪地看看她。又偏过头咬着初辰的耳朵说了什么。初辰轻轻笑了起来。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珠子透亮却像一块寒冰。捉摸不定的目光落在苏蜜桃脸上很久,才移开。他们走过了床头。听见耳畔传来开门的声音。苏蜜桃才知道原来这个房间还有个套间。咚门又被甩上了。苏蜜桃感觉到自己整个人也震了震。一室的昏黄之中。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丢弃在汪洋大海中的独木舟。四周是黑得令人心悸的巨浪。她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一会儿便有女人放肆且暧昧的笑声和轻呼声传来。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抓着她的心脏用力地捏了许久。那种疼仿佛让她呼吸也困难……
  他们在隔壁做什么……
  此时也不需要想象……
  干涩地眼眨了眨。忽然滚出一滴滚圆的泪滴来。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他不就是想羞辱自己吗?
  她偏偏不让他如愿。
  明亮的灯光下。女人光着身子站在中央。睁大着迷蒙的眼看着正中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夜君少爷,可以了吗?”
  初辰慢慢吐出一个烟圈。冰薄的唇缓缓掀开。“继续。”
  “啊……”
  女人失望地敛下眼皮,手又覆上胸口。娇艳的红唇溢出一句似真似假的呻吟。渐渐地,她妩媚的眼愈发迷离。修长的双腿交叠。脸上泛起一股红晕。她渴求地望着如神一般的男人。不顾他之前的禁令走到沙发前。软软地伏在他身上。红唇便往性感的唇间凑去。初辰玩味地挑起眉。在那个火热的吻就要落下前。夹着烟的手把住她的肩。就像扔一件破衣服似的将她扔在地上。虽然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女人还是疼得轻轻呼了一声。泛着泪花的眼娇滴滴地望向男人冷漠的眉目。“继续玩……你自己。”
  初辰厌恶地抽出随身携带的方巾擦擦手。像是没有看见如花般柔媚的女人那令人喷血的身体。没有看到她梨花带雨惹人怜爱的模样。冷冰冰的命令下来。女人难堪低垂下眼眸。只好再度进行中断的任务。原本被尊贵的夜君带出“夜莺”。她不求飞上枝头变凤凰。内心却无不希望能得到他的宠爱而离开风月场所。没想到却是被他安排这一场戏……
  女人全身冷得像冰块。再也提不起起初的激情。“认真点,你要是提不起兴致我可以找几个人来帮忙。”
  初辰慵懒地斜躺在沙发上。即使他闭着眼。却依旧有一阵冰凉的气息向女人袭来。女人不敢怠慢。又开始使劲全力……
  天亮了吗?
  苏蜜桃无神地看着黑夜褪去,黎明的曙光照进房间来。整个晚上。那绵延而开的呻吟声仿佛一把迟钝的刀插进她心窝里。到最后却是听得人都麻木了。想睡的,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无法不控制去想象隔了一堵墙的套房里的绮丽风光。无法不想象初辰在那个女人的身上是如何的温柔。眼泪流了一夜。又在漫长的黑夜里干涸了。如果这也是他玩弄羞辱她的手段。那么他成功了。尽管她倔强地不想去承认。明黄的阳光照进室内。她半眯起眼去数窗外的树叶。“一片两片……”
  她现在必须找点事情来麻痹自己胡思乱想的思维。否则她一定会抑郁疯掉。“好兴致,什么时候对树叶也感兴趣了?”
  床边传来讥诮的声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的。她居然没听到声音。苏蜜桃缓缓转过头。眼睛从他和他身边的女人脸上扫过。又望向窗外的树叶。现在看起来。那些枯败的死物般的树叶也比他可爱得多。嘭
  床沿忽然塌了下去。苏蜜桃再次回头。尖细的下巴便被修长的大手攫住。初辰燃着火苗的双眸定定地盯着她。那怒火几乎是要将她燃烧成灰烬。“怎么,她还满足不了你?”
  苏蜜桃讥讽地笑看着他。即使心里痛得无法呼吸。她也要努力做出无所谓的样子。他想看她哭,她偏要笑。玻璃珠子似的冷漠眼珠子转了转。性感的唇忽然泛起璀璨的笑。初辰挑眉,另一只手由她的肩头滑落至睡衣领口。“我没满足,你是不是要来补偿我?”
  说着。灵巧的手指已经勾起睡衣领口的丝带。天!他疯了!
  他才和女人缠绵完。又要在这个陌生的女人面前和她……
  苏蜜桃睁大了眼。情急之下提起脚踹向他。嘭
  他整个身躯完全将她压在了身下。看似清瘦的身体此时却像一堵厚重的墙。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和我动手前,先去学学。”
  初辰邪魅一笑。就要拉开她的睡衣的领口。“初辰,你住手!”
  苏蜜桃唯一灵活的手急忙抓住他的手腕。“你疯了你?!你快放开我!”
  初辰呼吸粗重。像一只失控的狼将她的手狠狠一甩。“啊”
  苏蜜桃抱着手,痛得惊叫。他碰到了她手上被烫伤的地方。初辰一怔。看她痛得抽气的表情不像是演出来的。忙坐起身抓起她的手腕。不能被他看见!
  他说过她身上所有地方都属于他哥。她不能受伤。可此时她虚弱得没有力气。只能由着他捏着她的手腕。仿佛要将她身体看穿一般死死盯着。“怎么烫伤的?!”
  终于他低下头来看她。阴郁的目光却让苏蜜桃心一颤。“不不小心,就这这样了。我也不知道。”
  “不小心?”
  他眼里的寒光愈来愈浓。眉毛也拧成了一团。苏蜜桃心虚地偏开头,不敢和他对视。现在的他又变得和那晚的魔鬼一样。“楚狂!”
  初辰忽然一声暴喝。迈下床大步跨出门去。昨晚的那个女人好奇地打量了她好久。知道这里没有她什么事,也赶紧小跑出去。房间里再次安静了……
  苏蜜桃仍然睡意全无
  她不知道初辰找楚狂干什么。也不知道明显已经生气的初辰会不会回来找她麻烦。她还担心,他会不会怪责到小薇头上。这几天看小薇战战兢兢的模样。她应该很怕他们吧。苏蜜桃心一沉。但愿不会是她想的那样。一会儿,初辰又进来了。脸色依旧难看到仿佛要吃人。他身后楚狂提着医药箱。还有个陌生的女佣推着餐车。初辰握着支软膏在床头坐下,“手伸出来。”
  他生气的时候就像一个随时会被引爆的地雷。不想再费心费力和他争执。况且她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已经虚弱到不行。苏蜜桃乖乖伸出了手。之前她已经见识到他包扎伤口的技术了。现在又重新欣赏了一番。他很快就抹好药,替她裹好纱布。才起身离去。苏蜜桃暗自松了口气。本以为没什么事了。可看见楚狂一脸焦虑地站在边上。她心知不妙。果然初辰只是进了洗手间。很快又折了回来。“今天早上要吃什么?”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轻柔的语气倒真像是在询问她的意见。苏蜜桃翻起眼皮看看他。又将头偏开。现在她看见他。就忍不住会想起昨天晚上隔壁的呻吟。心里又气又恼。“他们说你这几天都没有乖乖吃饭。”
  有力的手又抓着她的下巴。逼迫得她看向他。初辰端来一碟黄澄澄的煎蛋。一手禁锢住她的下巴。“你不吃她们喂的东西,我来喂你。”
  “我不吃!”
  苏蜜桃使劲挣脱开他的手。把头埋在枕头里。除非他放她走,或者和她说清楚。否则,她就是吃不下。意料之外的。初辰竟然没有生气。他勾着唇角,就把那碟煎蛋放在床上。轻笑道。“既然你现在吃不下。那我们先来解决你手受伤的事情。”
  什么?!
  苏蜜桃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去看他。他刚才一直没有提。她以为他忘了,没想到他竟然……
  “少爷!”
  小薇颤颤巍巍从门口挪进房间。才走了几步,便噗通跪在地上。抖得如筛糠一般。“少爷,你饶了我。我不是故意要弄伤少夫人的手。我真不是故意的。少夫人不肯吃饭。我想喂她一不小心才烫伤了她的手。少爷,你饶了我。”
  “知不知道她的手有多珍贵?”
  初辰冷寒的嗓音。虽是轻轻地问。却叫小薇又剧烈地打了个寒颤。“她的手比你的命值钱多了。”
  恍惚间,苏蜜桃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生什么大的气只因为她的手。那双弹钢琴的手?
  小薇面色惨白,可怜地瞅着他们。泣不成声地求饶。“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小心。一定不伤到少夫人。”
  “以后?”
  低沉的声音突然多了几分震慑的力度。“不会再有下次了。既然手这么不中用还留着干什么?
  楚狂,她哪只手弄伤了蜜桃的手就取哪只。分不清楚了就两只都取。”
  顿了顿。他看着呆若木鸡的苏蜜桃。接着说。“少夫人不吃饭,不知道好好劝她吃吗?
  饿坏了她怎么办?!
  如此蠢笨留着还有什么用?”
  “少爷,你行行好,不要!”
  小薇看着楚狂从墙上取下的武士刀。哭得撕心裂肺。“初辰,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蜜桃猛然惊醒。随即愤怒地看着他。“你要生气就对我。干嘛要迁怒无辜的人?”
  “什么无辜的人,她差点伤害了你的手。”
  初辰好笑地睨着她。“你还说她是无辜的人?
  楚狂,怎么还不动手?”
  “楚大哥,不要!”
  苏蜜桃大吼。红着眼不屈服地瞪向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说我想怎么样?”
  初辰笑着反问。快要气到爆的目光落在放在床上的骨碟上。苏蜜桃顾不上怄气。用手抓起一个煎蛋就往嘴里送。“这样可以了吗?
  我吃了,你不要怪她了。”
  “吃这么快,你不怕噎着?”
  初辰抓住她又往碟子里伸的手。“楚狂,把刀收了。”
  苏蜜桃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缓缓落了地。“牛奶还热着,先喝两口。”
  初辰端着杯牛奶又送到她嘴边。苏蜜桃看看还跪坐在地上的小薇,只有张开嘴顺从地喝了口。“现在可以了吧?”
  初辰伸出手。指尖轻轻抹去她嘴边的白沫。才头也不抬地说。“既然少夫人为你求情,你的手就好好留着吧。不过做错事了还是得罚。哪只手做错了事下去领五十个板子。”
  “你”
  苏蜜桃气急地想要说话。才一张口,他又把杯子送到她嘴边喂了一口。她几乎被呛到。顿时也不敢开口了。小薇颤抖地看着他们。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五十板子,想着她就头皮发麻。“好了,下去吧。”
  楚狂冷着声提醒道。小薇哧溜站起身。“少夫人替你求情。怎么不知道道谢?”
  初辰忽然抬起头。似有不悦地扫视了她一眼。小薇只得又跪下去。哭得沙哑的声音低低地说。“谢谢少夫人。”
  她那五十个板子都是她惹出来的。苏蜜桃心里难过又觉得对不起她。此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轻轻嗯了一声。小薇抹着眼泪站起来。飞快地看了她一眼,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来,再来吃片火腿。”
  苏蜜桃才将目光从门口收回。面前又出现了一片烤得焦黄的火腿。她食不知味地嚼了两下吞下去。便咬住了唇。“我吃饱了。”
  “你信不信
  我饶了她马上也可以重新罚她?”
  初辰脸上的笑意逐渐转冷。他又叉了一块火腿到她嘴边。“张嘴。”
  苏蜜桃委屈至极。却只有乖乖地照着他的吩咐吞下火腿。他倒像是来了兴致。把所有不错的早餐给她喂了个遍。苏蜜桃正喝着最后的一点牛奶。楼下庭院忽然传来凄婉的哭声还有讨饶声。那声音是……小薇的。间或还有木片落在肉上的声音。两种声音交杂着,听得苏蜜桃心惊胆战。她这次真是害惨小薇了。初辰从她颤抖的手中接过杯子。拿来餐巾替她擦干净嘴。拇指在她饱满的红唇用力按了一按。“下次赌气前,先想想。会不会连累别人替你受罚!”
  他的眼梢还带着明媚的笑意。吐出的话却冰凉刺骨。苏蜜桃不敢不相信他说的话。因为他就是伪装得最完美的撒旦!
  “少爷,你好坏啊。”
  隔壁又传来女人娇滴滴的抱怨。嗲嗲的声音很衬她萝莉的可爱脸蛋。苏蜜桃失神地看着黑洞洞的窗外。明天他又会带什么样的女人回来呢?
  从那一夜起,每天晚上他都会带一个女人回来。在房间里运动一夜。每天都是不同的女人……
  可是调笑的内容却没有变过……
  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把她困在一墙之外,听他是如何和别的女人共赴云雨吗?
  在床上拷了半个多月。苏蜜桃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她无法再忍受下去,这无止境的煎熬。如果初阳一直这样醒不过来。她是不是就要一辈子这样活在他的报复里?
  第二天早上。当初辰在那个萝莉小姑娘的陪伴下走出房间时。苏蜜桃叫住了他。“有事?”
  初辰颇感意外地看着她。不知道有多少天她没和他说过话了。反倒今天主动开口了。“放了我,让我走。”
  苏蜜桃的声音平静到不起一点的波澜
  “你可以派人监视在我周围
  要是初阳醒来了,我立刻回来。正好,我也可以让他作证
  当年出卖他的人到底是不是我。”
  “你要走?”
  短短的话,像是从他的紧咬的齿间硬挤出来的。初辰好看的脸霎时乌云密布。“不许走,你必须留在这里。等着我哥醒来。”
  “我说过了。他醒来不用你请我也会回来。当年的事情也该还我一个公道。”
  苏蜜桃坚定地说。她不容许别人将一盆脏水泼她头上。还不给她辩解的权利。她的话不像是赌气,也不像是商量。而是极其肯定。仿佛就算他不同意,她也会走。一股无名的火窜上心头。初辰烦躁地皱起眉。“没有我的命令,谁敢放你走?”
  “你的命令?!凭什么?!”
  苏蜜桃轻笑。他还想关她到什么时候?
  凭什么?!
  就凭你喜欢我。当初是你自愿跟我回来!”
  他的话又一次刺痛了她的心。苏蜜桃看着他火大的样子,心里悲凉。就连她喜欢上他,也是他设计好的桥段。他对她的感情不屑到只是用来利用!
  还有什么比喜欢上如此无情的人更悲哀?
  苏蜜桃好想回到才与他相识的时候。狠狠打过去的自己一耳光。让自己清醒过来。看清楚自己喜欢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可是我现在不爱你了。那我可以走了?”
  她忍着泪,硬着声问。“苏蜜桃不管你怎样。我都不可能放你走!
  你死了这条心!”
  初辰怒极地快步往外走。到门口又一顿。怒目扫向还呆站在房间里的萝莉。“还不滚?!”
  萝莉啊了声。扭着腰肢不敢停留跑出房去。咚门被用力地甩上了。苏蜜桃再次掉入一个人的世界里。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既然他不爱她。为什么连让她走,给她自由。让她独自一个人找个安静的角落。好好舔平被他伤得遍体鳞伤的心?
  这一夜,初辰竟然没有回来。苏蜜桃望了一夜的月色。更加坚定了要离开的念头。有些人生来就是某些人的劫难。而初辰就是她的劫难。从对他一见钟情的好感。到冥冥之中的各种注定。她掉进他伪装的陷阱里。就已经万劫不复。她要趁着还有一口气在。赶紧抽身离开。反正心已经伤透了。还有什么是不能伤的?
  “小艾。”
  正午时分。苏蜜桃叫来女佣,戴上脚铐去了洗手间。小薇不知道到哪儿去了。新的女佣应该是知道小薇的事情。对她无比地谨慎,却多了几分疏离。不过反正她都要逃离开这里了。也没心思去烦恼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早上去洗手间的时候。她无意间发现洗手间的窗户可以推开。一人大小的窗口也容得下她钻过。苏蜜桃借着去洗手间的机会,探起身往窗下望。真是天助。窗下竟是一条偏僻的林荫道。可是要怎么才能下去了?
  难不成让她这样跳下去。不摔得粉身碎骨也得半残废了。好不容易亮起的曙光又黯淡了下去。苏蜜桃懊丧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浴缸边,随手抓住隔间的窗帘。哧啦响了几声后。帘子竟仿佛在缓缓往下拽。苏蜜桃按捺住欣喜。又抓着帘子扯了一下。果然帘子几乎就要扯下来了。天无绝人之路!
  她找到逃开的办法了!
  这一整天苏蜜桃躺在床上。胸腔里满满的兴奋感翻滚着。她白天睡了一会儿。安心等着夜晚的到来。她在等一个逃跑的最佳时机。“铛铛铛……”
  楼下的落地钟敲了十二下。苏蜜桃翘高了唇,睁开含笑的眼。太好了,他竟然真的没有回来。以往再晚,他都会在12点之前回来。过了12点,那么他是不会回来了。“小艾小艾!”
  睡眼朦胧的女佣替她换了脚铐。便规矩地倚在门口。苏蜜桃锁紧了门。先将盥洗台的水龙头打开到最大。在哗啦啦的水声中扯下帘子。七手八脚地将帘子系在窗户外的水管上。她怕不牢实打了五个结。这种事情她看初辰做过。在他带她私奔那一晚。他就是用床单系在她卧室阳台的栏杆上带她离开了苏宅。而今,她独自一人冒险做这种事。却是为了逃离它。来不及感叹世事悲凉。苏蜜桃用力扯了扯帘子。发现没有松脱的迹象。她鼓足一口气。拖来梳妆镜下的凳子。踩着爬上窗户。她的房间应该是在三楼。帘子只垂到一楼的窗户。可此时顾不了那么多。为了逃跑她连这么高这么危险的举动都不怕了。猛吸了几口气。苏蜜桃慢腾腾爬出窗。她戴着脚铐行动很不方便。磨蹭了好久才终于探出窗外。于是她抓着帘子便往下滑。夜晚宁静得很过分。连虫鸣的声音也仿佛鼓声似的敲打着耳膜。清凉的风吹得帘子晃了晃。苏蜜桃双腿夹紧了绳子。后背的冷汗浸湿了睡衣。她努力催眠自己不要往下看。不要往下看,马上就好了。可是就在刚滑过二楼窗户的时候。头顶传来初辰气急败坏的低吼。“苏蜜桃,你在做什么?”
  苏蜜桃惊慌地抬起头。不期然地对上初辰喷火的瞳眸。老天,他竟然回来了。她吓得浑身一软。手中的帘子差点脱了出去,她又急忙抓紧。“苏蜜桃,你停在那里,不要动!”
  初辰站在窗口。看着她悬在半空。竟是大气也不敢出。如果不是好几天没看见她。他鬼使神差地回了别墅。如果不是听女佣说她进去很久。以为她不舒服晕在了里面,踢开了门硬闯进去……
  她简直白痴到家了! 这样的帘子能承受她的重量吗?
  就算能承受,她从来没做过这种事。难道就不怕手松了么?
  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初辰。初阳醒了我自然会回来。到时候你想好要怎么给我道歉!”
  苏蜜桃结结巴巴地吼道。想到马上他会追上来,慌忙地加快了下滑的速度。身子也晃得更厉害了。“苏蜜桃我让你不要动!”
  都让她不要乱动了。他马上去找人接她。可是她动作却越来越快……
  初辰手指几乎抠进窗户缝里。他不敢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白痴。“苏蜜桃,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乱动!”
  “初辰我恨你!”
  苏蜜桃用力吼出郁结在心头的话。眼眨了眨。一滴泪又滚出眼眶。她抱着帘子,竟然哭了。“我恨我干嘛要喜欢你。”
  她极力逃脱。却还是疏忽了手上的帘子。一阵风吹来,帘子一晃她抓了个空。身体失去平衡惊慌失措之下。她夹紧帘子的腿也松开了。“啊”
  耳边的风疾速起来。初辰如鲠在喉。看着那个瘦削的身影好像断线的风筝似的坠下。竟喊不出来。痛!
  令人麻痹的疼痛传遍了全身。苏蜜桃躺在草地上。只感觉全身都快散了。忽然想起初辰,她抬起头向上望。三楼的窗户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他是来抓她了吧?
  苏蜜桃撑着散了的骨架爬起来。听见房子里炸开了锅。逃!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逃跑!
  苏蜜桃死咬着牙,抱着树干站起来。脚那儿喀嚓响了一声。疼痛蔓延进了骨髓。四目之下全是树。前方只有一条黑漆漆的大道。可是她连哪边是出口都不知道。怎么办?怎么办?
  要么她冒险试试。有一半的机会能摸到正门。也有可能撞上来抓她的人。她已经逃脱了那个牢笼。不想再回去了。声音越来越近。苏蜜桃站在路边一辆黑色的车前。仍然拿不定主意到底应该往那边走。在路灯亮起的一刹那。她如一头摸不着北的苍蝇情急之下拉开轿车的门。下一秒。她又等死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等着警报声响起。一秒,两秒……
  静悄悄……
  苏蜜桃惊喜地看着安静打来的车门。冒着侥幸的心里钻进车里,迅速关上门。她缩在后座和前面座椅的夹缝之中。身子压得低低的。拍了拍狂跳的小心脏。在大气也不敢出的等待中,前面的车门被打开。有人坐在了驾驶位。很快预热中的轿车就发动了。随即还有舒缓的小夜曲覆盖了整个车厢。车主并没有发现异常。而且车也开出了好大一段路。苏蜜桃无声地出了一口气。揉了揉疼痛不止的膝盖刚想要站起来。车突然停住了。她立刻匍匐下去。钻进一片黑暗里。“阿衣,我哥怎么样了?”
  天,是初辰的声音。苏蜜桃捂着嘴。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完蛋了。这个车主明显就是和初辰一伙。她是羊入虎口了。“还好,这几天我回山庄再把药剂调剂一下。保管有效。”
  车前方男人的声音低醇而富有磁性。听起来还不像是坏人。“辛苦你了。”
  “boss,你何必这么客气?”
  男人轻笑,“对了,你们……这是找什么吗?”
  苏蜜桃心里又咯噔一跳。这个男人话真多。初辰都没问,他开走就行了呗。“没什么,我丢了只不听话的宠物。”
  听见初辰的话。苏蜜桃悄悄握紧了拳头。天杀的,他竟然真是把自己当做宠物了!
  他混蛋!
  “你什么时候有耐心养宠物了?”
  男人笑出了声。“她很可爱,值得我耐心。”
  滚!
  苏蜜桃怒得皱紧了眉。正在心里换了无数番话将他骂了个遍。轿车忽然又启动了。只听见陌生男人接着说。“那我先回去了,还有些药材要他们赶紧备齐。”
  在苏蜜桃狂喜的心情中。轿车又开了出去。初辰一定没想到她有机会藏进这辆车里。竟然没有想到上车检查一遍。连老天都在帮她。轿车行驶了半个多小时。苏蜜桃估计着怎么也应该远离了那魔鬼的地盘。她悄悄探出头往窗外瞅了一眼。远方那灯火通明的不就是初辰带她去的那个大庄园么。可喜可贺,她真的逃出来了!
  苏蜜桃露出一个舒畅的笑。从夹缝中爬了出来。软软地扑在舒服的座椅上。她全身就像被车碾过似的,疼得厉害。“嗬”
  前头忽然响起抽气的声音。轿车在空寂的盘山公路上一个急刹车停住了。“天,你吓死我了。”
  司机惊讶地转过身。这是个长得很舒服的男人。不像初辰那般光芒夺目。也不像初阳那般粗犷硬朗。他精致的眉宇间带着温润的气息。好像一杯上好雕琢的水晶杯盛着的温开水。苏蜜桃翻身坐起,抱着膝盖缩在座椅上。这一连串的动作拉扯着膝盖的痛处。她猛吸了几口气。才抬起头来看向他。“你是谁?”
  男人问着,脱下身上的西装递给她。苏蜜桃不解地看着他的手。直到他提示性地抬起下巴朝她胸口点点。她低头一看,赶紧接过西装将自己裹住。真该死!
  她竟然忘了自己还穿着睡衣。“你犯了什么错?”
  男人好奇的目光落在她戴着脚铐的脚上。苏蜜桃咬着唇,脸疼得发白。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谎话来骗他。况且刚刚,她听见他叫初辰boss。那么他也是初辰的属下了。难道他不知道她?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
  男人温和地笑道。“不过我还蛮佩服你。经常有女佣犯错受罚。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有勇气逃出来的女孩子。”
  女佣?
  她是女佣?
  苏蜜桃一惊,附和着点点头。“对啊,不逃走难道留在那里被那个魔鬼折磨死!”
  “魔鬼?”
  男人因为她对初辰的称谓,颇感意外地看了看她。苏蜜桃被他看得不自然。“你在看什么?”
  她从楼上落在草地上。一头卷发胡乱披散着,还沾着草屑。是很狼狈,可也不用一直看着她吧。“哦,没什么。”
  男人恍然反应过来自己正不加掩饰地观察着她。忙移开了视线,转过身去。“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去哪里?这个问题问倒苏蜜桃了。她在这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她能去哪里?
  “你可不可以借我些钱,再送我去医院吧。”
  不管去哪里,她都得先去检查一下腿。膝盖处越来越疼了。男人又转过身来,关切地将她扫视了一遍。最后紧紧凝着她抱着的膝盖。“你受伤了?”“我从楼上摔下来,好像把腿摔坏了。”
  苏蜜桃咬着下唇。疼得冒冷汗。“让我看看。”
  男人从前面探过身,移开她的手。小心地捏了捏她的膝盖。慢慢地加了分力。“是这里吗?”
  “嗯,轻点,疼!”
  苏蜜桃直抽气。看他面色一凝,连忙惊慌地问。“怎么了?
  是不是摔断了?”
  男人狐疑地看看她。忽然轻轻地笑了。“不碍事,只是脱臼。我给你接上就好了。”
  “那你笑什么?”
  苏蜜桃看他一直笑,有些不解。“我笑你从楼上跳下来都不怕。现在怎么怕得脸色发白了?”
  男人拍拍她的头,换了安慰的口吻。“别怕,只会疼那么一小下。”
  “嗯。”
  只要以后不疼。腿不断还能够走,能够跳那就好了。苏蜜桃听话地点头。更是用手捂住嘴,“开始吧。”
  “那我开始啰。你忍着点,一下就好。”
  男人说着。手已经温柔地捏着她的膝盖推送了几下。喀嚓
  尖锐的疼痛窜上全身。苏蜜桃喉咙滚动,含糊地应了一声。老天,太疼了。疼到不行。“好了,没事了。”
  男人抬起头,替她抹了脸上的汗。苏蜜桃脚趾头翘了翘。试探地伸出腿。咦,似乎真是不疼了。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你太神奇了!”
  她大喇喇地拍拍他厚实的肩。“简直就是活生生的神医!”
  “你猜对了,我就叫沈衣。”
  沈衣笑应道。见她瞪圆了眼,不解又猜测的模样。沈衣好笑地解释。“三水的那个沈,衣服的衣,沈衣。”晕,搞半天只是谐音啊。苏蜜桃摸摸鼻子。她正想呢,叫神医。这人是有多狂。“那个,我叫小桃子。”
  她扯出小时候的乳名,忽悠道。“小桃子,这名字可爱。”
  男人笑笑。终于想起已经在大公路上闲扯了半天了。他又低头,扯了扯她脚上的脚铐。叮叮当当响了一阵。脚铐却是纹丝不动。这鬼东西带着,她要怎么坐飞机回家啊?
  苏蜜桃心有戚戚地看着脚腕上的铁器。眼睛突然红了。难不成她要戴着这鬼东西过一辈子?
  “小桃子,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先跟我回去。我山庄里应该有懂的人,能帮你解开。”
  瞥到她紧张的神情,他又一笑。“当然,他们嘴都很紧,不会胡说。而且山庄在深山里,平时不会有外人来。”
  这主意听着,似乎还不错。苏蜜桃微微动了心。现在也只有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再来他这人看起来真的还不错。如果他想害她的话,现在就应该把她送回山庄。交给他的boss那个魔鬼交差了。迎着他询问的目光。苏蜜桃点点头。“那不好意思了。麻烦你的日子我会干活当做报答。”
  沈衣微微一笑,温柔到了极致。“随你。”
  苏蜜桃被他温柔如海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和初辰一比。他就是绝种的极品好男人啊。
  他的山庄还真是山里。轿车从初辰他们山庄的郊区驶过大半个城市。又驶上了另一条山路。苏蜜桃寻到了太久没有的自由。抑郁的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她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此时没有防备,蜷缩在后面的座椅上睡死了过去。直到轿车到了山庄。沈衣将她抱下车上了楼。放在床上。她也没醒来。最好笑的是。一躺在床上她便自发地扯来被子往里面钻。还像小猫似的安逸地叹了口气。嫣红的脸甜甜的,像一颗美味的苹果。沈衣拂过她脸的手指竟是怔了一下。月光下他的眼里闪过一片温暖的光。“好好休息吧。”
  他替她裹紧了被子,打开了壁灯。才走出房间。门一关,便有一男一女八卦兮兮地凑上来。“师傅桃花开了,半夜带个女人回来。”
  “而且还穿着师傅的西装,里面好像是睡衣哎。”
  他们像唱双簧似地一唱一和地附和开了。“你们很闲么?还有工夫替我操心。”
  沈衣揉揉太阳穴。颇为头疼地看着活力十足的两个年轻人。“对啊,一直没看到你带女人回来过。我们还以为……”
  梳着马尾的女孩子捂着嘴偷笑起来。“你暗恋你的boss呢。不过你们都这么好看。要真是在一起,绝对是全国名gay啊。羡煞多少腐女的眼球。”
  沈衣好脾气地等她说完。才曲起手指弹弹她的额头。“娇娇,你想象力这么丰富。那明天上午给我交十个实验项目来。”
  “师傅别啊。”
  娇娇苦了脸。“我就猜一下而已。现在你都带女人回来了,谣言也不攻自破了。不是?”
  受到她眼神暗示的男人赶忙点点头。“对啊,对,师傅,这猎物不错。”
  猎物?他真当他是半夜出去打劫啊?
  沈衣敛了正色,煞有其事地将两人看了个遍。“她是家里欠了债被拍卖出来做女佣。我买回来帮忙而已。别多想了,我现在有正经事交代。”
  他从裤兜里取出一张纸。“照着上面药材的产地,后天中午前我要这几味药。”
  两个人话虽然多,却也是行动派。接过了纸就赶紧下了楼去张罗了。沈衣打开隔壁的房门。他也要好好休息了。
  苏蜜桃一夜好眠。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睁开眼。便被蹲在床前的女孩子吓了一跳。“你醒啦?”
  女孩子晃晃手中的铁丝和脚铐。“师傅让我来给你取脚铐。”
  苏蜜桃惊喜地抬起一只脚,果然没了束缚。她飞快地爬坐起来。感激地看向女孩子,“谢谢你。”
  “没关系啦。我叫娇娇,是沈衣的门徒。”
  娇娇把玩着脚铐,对她笑笑。“你也怪可怜的。这两天先休息休息吧。把身体调养好了再做事。”
  苏蜜桃一头雾水。她可怜?她是知道了什么吗?
  “好了?”
  沈衣忽然走进来。苏蜜桃赶紧扯来被子挡住胸前。“挺简单的。”
  娇娇得意地把脚铐亮给他看。“那你先出去吧。”
  沈衣把手中鼓鼓囊囊的袋子放在床头。面对苏蜜桃语气又好了许多。“小桃子,先把衣服换了。我等下再进来。”
  苏蜜桃点点头。她看着沈衣走到门口,娇娇玩味地笑看着她说了什么。然后门关上了。“小桃子,哦!!”
  走廊上,娇娇学着他的语气叫道。刚好周峰从楼下上来。她便拉住他,把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咱们一向温雅但是又冷漠的师傅居然温柔地叫她小桃子哦。”
  娇娇拉着周峰,冲沈衣挤眉弄眼。周峰轻轻笑了下。沈衣知道这一对妇唱夫随的徒弟就爱打嘴仗。多说无益,就问了声药材准备得怎么样了。轻柔的女声从屋内传来。“沈先生,我换好了。”
  “都不许给我乱说话了。”
  沈衣警告地看了看暗自窃笑的娇娇,匆匆迈进房里。
  “什么?父亲欠债把我卖了?”
  苏蜜桃穿着他替她买的棉质运动服坐在他对面。听完沈衣替她编造的可怜身世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难怪娇娇会说她可怜了……
  “好了,别笑了。”
  自始至终,沈衣脸上都挂着清浅的笑容。他递给她纸巾,轻声解释道。“不然我没法解释你脚上的脚铐。如果有冒犯请不要见怪。”
  “不会不会。”
  苏蜜桃摆摆手。她谢他都来不及了。多谢了他,她才能逃离初辰那个恶魔的手。等她在这里休息几天后。她就会飞回维也纳去。至于初辰……
  就当做她曾经做过的一场梦。梦醒了,不管眼泪还是微笑。全都留在梦里就好。她必须要开始新的生活。
  午夜的半山山庄。充斥着浓烈酒味的房间内。又一个无辜的水晶高脚杯成了炮灰。初辰陷在沙发里。昏黑之中,两只血红的眼分外令人战栗。“人还没找到?!”
  伴随着意味深长的问话。响起了一声让人胆战心惊的轻笑。鞠着躬的男人将腰压得更低,声音惶恐。“夜君少爷,我们把山庄附近都找过了。没没发现少夫人。”
  “五天了。五天的时间你们什么也没发现?”
  清脆的破碎声响起。这一次是无辜的酒瓶。初辰如一只狂暴的豹子站起身。径自走过全身狂颤的男人身边。最后在酒柜前停住了。熟稔地挑出一瓶宝蓝色的酒,旋开瓶盖。很快。他就灌了一杯接一杯。“再给你们两天时间。再找不到她,该怎么办你们自己清楚。”
  初辰狠狠吞进一口酒。五天了。她从楼上坠下,脚上一定受了伤。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她竟然能从这座山庄里消失没踪影。怎么可能?!
  她一定是藏到某个他看不见的地方了。她就那么急着逃,连命都不要?!
  喀嚓
  又一个高脚杯碎在他握紧的手心。唯唯诺诺的男人颤着声逃似的退出房间……
  楚狂走到门边,想打开壁灯。这一地的残渣。不注意很容易就伤到脚了。“别开!”
  初辰冷声喝止。他不想看到这没人的卧室……
  楚狂松开按在开关按钮上的手。看着他又拿下一只杯子,焦灼地开口。“夜君少爷,人一定可以找回来。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我好得很!”
  初辰仰头灌进一杯酒,不耐地摆摆手。“你把门关上,出去吧。”
  “少爷为了天鹰盟,请你爱惜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