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快了吧。
  001垂下眼睛看了看满桌的吃的。说道：“我不能喝了。一会吃不下了。”
  那些吃的像加了滤镜一样，雾蒙蒙的，色彩靓丽，油光漫溢。
  001捂住了脸，闭上眼睛。
  这就是喝醉了的感觉。好奇怪。
  “苏景，你好讨厌，我还没吃东西呢。”
  苏景：“我什么？”
  “好讨厌。”
  “是吗，”声音突然近了，笑着似的，“我好喜欢你这么说我。”
  这个声音近得位置有点奇怪。001努力张开越来越沉重的眼皮，灯光明明很柔和的房间里，变得很亮，有点刺目……他四下环视，哎，苏景人呢？
  后面伸过来一只手，轻柔地解开他领口的第一个扣子，“你看上去很不舒服。没事吧。”
  001的反应迟钝了半拍，他想着的是阻止苏景，可是抓住的时候人家都已经解完了，他的动作反而倒像留恋似的。
  还是苏景主动抽出了被他握着的手，然后站起来往洗手间走去，关上了门。
  001头有点沉，眼睛烧得慌，但脑子还是清醒的。001知道自己可能是喝多了。不过，他觉得能知道这件事，应该就还不算醉得很厉害。
  他拽着领口往前勾了一下。
  感觉好奇怪。但并不算差。但今天到此为止，绝对不能再喝了。
  苏景到了洗手间并没有走向马桶，而是站在洗手台前撸起袖子，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曝了两把凉水。
  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个脸上淌水的女人，跟自己长得九分相似，却是个女的。不伦不类得样子让他想笑。然后他就忍不住笑了。
  001的口味真奇特啊。
  他把手放到水流下冲。冲得指缝都冰冰的，擦了擦手，走出洗手间。
  他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时，001正定神看着他。苏景表现得很轻松自然：“怎么样，感觉好些吗？”
  001嗯了一声，不过说道：“我不能再喝了。”
  “嗯。”
  他走回来坐在座位上，拿起001的白酒纸杯子看了一眼，“那这半杯我替你喝了吧。”
  刚将杯子凑近嘴边，却又被001抢回去了，他踌躇了一会儿，说道：“我还是自己喝完吧。”
  想了会儿，001端起那个杯子，仰头想把剩下的小半杯一饮而尽。
  “哎，别冲动。你都这样了，歇会儿。”苏景笑着拦住他，“先吃点东西吧，慢慢喝。”
  001听话地放下了酒杯，然后往嘴里放了个肉串。他皱了皱眉头：“有点凉了。”
  苏景打开米线，米线也粘在一起了。他吃了一颗鱼丸。熟悉的味道让他情绪难以言明，有点物是人非的意思。
  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谢谢你。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吃到这个。”
  时间一点点流逝，夜深了，001晕乎乎的，说是不喝了，可还是跟着苏景也给自己添了两回酒。但这种微醺的感觉似乎还不错。所有的东西都变得色调明快轻盈，处于摇摆与稳定之间。他开始习惯了这种感觉。
  “苏景。”001撑着头，他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自己脑子里画圈，“苏景。”
  “哎。”他叫了两声，苏景也笑着回应了他两声，“哎。”
  “苏景。”
  “哎。”
  “苏景。”
  “哎。”
  “苏景。”
  “……”
  苏景快应不下去了，无聊地看他：“你脑子里就这两个字？我不陪你玩了。”
  “嗯。”001目光空洞地说：“我心里只有这个名字。”
  苏景一愣。
  ……要不是你是个工作狂系统，我都要以为你说的是情话。
  于是他换种方式逗这个醉鬼：“你叫的是谁啊？”
  “你。”
  “我是谁呀。”
  “宿主。”
  “只是宿主吗。宝贝。”
  001反应好像迟钝了，似乎在思考着。
  然后突然说：“你是江雁辞的男人。”
  “！——”苏景一惊，差点拿手里的肉串钎子给自己的脸开个窟窿，“我是长了几根那东西不怕被剁光才敢做江雁辞的男人。”
  001把手抬起来放到空中，盯住无名指，说道：“他有你的婚戒。”
  。？……婚，婚戒。？
  他觉得001醉得有点离谱，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他有点担心：“你还好吧？我可不想大半夜送你去医院啊。”
  “我很好。”001说这个的时候，倒还挺正常的，不像是喝到神志不清了，“他不是好人。忘了他吧。”
  “……哦。”
  “你恨他吗。我觉得没必要。这是个人渣。”001又说。
  “……”
  “不恨啊。”他漫不经心地回答。
  001却又倒戈:“为什么呢？不应该。他言而无信。背信弃义。始乱终弃。他是在利用你的感情，让你心甘情愿为他赴汤蹈火，达到他平步青云的目的。”
  “……”
  这系统，一套套的，好像受过江长官的迫害一样。分明是他让人家不要恨江雁辞的，顺着他说了，他却还不同意了。
  苏景突然觉得他这样还挺好玩。原来这家伙平里是不苟言笑的任务处理器，可喝多了也爱说胡话，还喜欢聊感情。
  “没有。他没你说那样。有点夸张了。他就是性格有点讨人嫌，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他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做到。你人都死了，他这点事也不肯做吗。”
  苏景：“……001，我就是个混混地痞小混蛋，天生坏种，当了警察是阴差阳错。江雁辞没让我进去污染那些“千秋英烈”，这个决策倒是十分英明。没什么的。”
  001玩了会手上的空钎子，扎死人不偿命地说：“没什么，那你为什么要哭呢。”
  苏：“那是你误会了。我只是……”
  001抢在他解释之前说话了：“因为你为之而死的那个人，他已经把你忘了。”
  “……”
  苏景半天没说出话，过了好久才接上：“你以后还是别喝酒了吧。”
  001眼睛亮亮地死盯住他，“我说对了吧。”
  他只能又解释说：“我的生死都跟他无关，是我自己的事。我们只是各司其职。”
  001:“呵呵。是吗。那你又能马上猜出我说的你为之而死的‘那个人’是指谁啊。”
  ……什么系统！刑侦学毕业的！
  苏景无奈：“真不是……你刚才一直在骂他，我这是直觉。”
  001手里的钎子越抓越紧了，手里的青筋都爆了起来。突然他“呼”地一下站起身，说：“我要去找他。揍他一顿。问个清楚。”
  “？……”
  这个突然的情绪转折就十分脱离实际，苏景呆呆地，看到他真的大步流星就往门口走，才赶紧追上去拦截。可是男女有别，喝多了的001力大无穷，差点把他扔出去。
  “001！冷静！冷静！”
  苏景只能先去夺他手上的“凶器”。如果真出去不小心戳到谁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正在发威的001一个没留神让苏景趁机迅速夺取了钎子。但也无妨。他已经走到门口，正好需要空出手来抓门把手。他豪气干云地拉开门，一股凉爽的空气往他脸上一冲，让他突然恢复了一丝的神志。
  ……大晚上的，我要去哪儿找江雁辞呢？
  “他家在哪儿？”001回头瞪着已经被他吓得手脚并用地扒在他身上的弱女子苏景。
  “……他家在梦里。你快到床上找他去吧。”苏景一脚又把门给撞上了，拖着他往回走，“001，像你这种酒品，在人间是会被朋友抛弃的你知道吗。”
  001愣了会神，迷迷糊糊的，又乖了，被苏景拖着走到床边，推倒。
  床很软。
  他很舒服地把脸埋在枕头里，“我要睡觉了。”
  苏景：“…………”
  这就完了？
  喝成这样的鬼话连篇加撒酒疯，直接把脸平拍在棉花枕头里，苏景都怕他憋死。于是把他的身子给头往一边摆了摆，问他：“要不要把衣服脱掉？”
  001看了他一会儿，没说话，拍开他的手，扯过被子把自己像粽子一样裹起来了。
  苏景无语。
  他脱掉自己的外衣，扯开粽子的一角，也钻进去躺着，从背后抱住粽子瓤。
  粽子动了动：“去你自己那边。”
  苏景：“不行，我要监测你的呼吸，以防你半夜吐了给自己呛死。”
  粽子烦躁地推了他两把，没有坚持。
  ……今天这是什么事儿！该喝多的难道不是我吗？为什么却要看着一个系统撒酒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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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攻变女会不会是雷点…因为我啥也不雷可能有点不敏锐…这个需要排雷吗？
  变女是因为剧情需要，有关主线剧情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