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就一句，“我们搞毒·品案的，除了不吸·毒，其他跟毒·贩没啥两样。”
  田昭觉得龙傲天在装x。
  陈源想了想后，理解了龙傲天的逻辑。
  龙傲天说的意思，其实是在毒·品领域，缉毒的跟贩·毒的，生活圈是高度重合的。
  当然，龙傲天之所以能迅速抓到汤汤，跟陈源特意给行智打了电话，然后行智又是一番布局有关。
  关键还是龙傲天的路径给力，然后，结果才能给力。
  汤萝佳不缺钱，自己也不吸·毒，但却干了贩·毒的营生，这些年做得非常隐秘。
  据她说，她贩·毒的目的，不是为了挣钱。
  “难道是做慈善？”
  “控制！”
  汤萝佳说，“控制住艺人，就能控制住未来。”
  汤萝佳每年都要签下不少年轻艺人，除了条件苛刻的合约，然后就是毒·品。
  当然，她不是逮谁就卖。
  她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有大红大紫之相的才会发展。
  如果她觉得你未来不可期，连卖你毒·品赚钱的兴趣都没有。
  汤萝佳知道秦可馨出事了。
  她很遗憾，一个摇钱树栽了。
  “你们觉得，我会毁了自己的摇钱树么？”
  汤萝佳说道，“傻缺才会这么干啊！她以后红了，我攥着经纪合约，她赚的钱5成都要归我，我宁愿杀了我老公，都不会害她。”
  汤萝佳对执法者怀疑她谋害了秦可馨，大为气愤，这侮辱了她的智商。
  “这些人中，有你客户么？”
  汤萝佳面前摆了一副名单。
  这是剧组所有演职人员的名单，连韩国来的枪械师，都在里面了。
  汤萝佳摇头。
  “都这时候了，还不配合？”
  “不是我不配合，而是光看名字没用！”
  “你要一个个地看脸？”
  “看脸也不一定有用！”
  “那你要看什么？”
  ……
  汤萝佳被带到了剧组的酒店门口，乔装打扮，加上望远镜，每个进出的人都被她注视。
  她要观察这个人的形态，然后再对照。
  她觉得这样做没有什么意义。
  因为她是精心挑选客户的。
  剧组除了少数几个演员有钱外，灯光啊摄影啊剧务啊等等人员都穷得很，能过上一般的日子就不错了，哪里有钱吸·毒？
  但龙傲天坚持这样做，宁可费事，不能漏网。
  汤萝佳回忆说，秦可馨来剧组的当天，找她要货。
  汤萝佳当时还说，戏要开了，要悠着点儿，人多眼杂的地方，容易出事。
  但秦可馨说，她自己用得少，要给别人用。
  别人是谁，汤萝佳没有多问。
  其实按照她小心行事的风格，是要问个清楚的，不能把货给不明不白的人啊。
  但秦可馨急着要走，汤萝佳又知道，秦可馨平时做事，还是一招一式挺有板有眼的，所以就把货给了她。
  不过，临走时，她非要送秦可馨出门，借此机会，她想看清楚那人是谁。
  但那人一直坐在副驾驶位子上，车床上贴着防窥膜，看不清楚样子，秦可馨走过去的时候，那个人也没下车……
  这条信息很重要，但是又不重要。
  因为不一定说明，那人跟秦可馨同乘一辆车，就吸·毒。
  但汤萝佳认为，那个人就在剧组里。
  因为她是目送着车辆上了高架的，过了几分钟后，她还特意给秦可馨打了个电话。
  其实是为了旁敲侧击一下，秦可馨说，她要开车赶上大部队，还跟旁边的人说了一句“王总唐总他们都已经到了”
  ——这句话，让汤萝佳推，断那个人也是来剧组的，而且跟秦可馨的关系，非同一般。
  龙傲天很兴奋。
  这案子，能像串糖葫芦一样，串出好几个来，所以他坚持让汤萝佳来过一遍人。
  要说跟汤萝佳关系近，而且一个剧组的，霍霖倒是一个。
  但龙傲天已经对霍霖进行过测试了，他判断霍霖不是吸·毒者。
  毒·品这玩意儿很厉害，吸不吸，人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霍霖是个正常人！”
  “但谁会认为秦可馨不正常呢？”
  田昭很不满龙傲天的判断，“没出事之前，秦可馨又是去福利院做慈善，又是宣传环保的大使，蹦蹦跳跳活力无限，谁看出来她吸·毒呢？！”
  田昭又跟陈源嘀咕：“秦可馨吸·毒，就说明凶手也是吸·毒者？贩·毒的人又不止汤萝佳一个人，即便查出了汤萝佳的下家，那也说明不了啥呀。”
  陈源说：“多线并行呗，反正他忙活的时候，你也没闲着啊。”
  的确，在龙傲天抓毒的同时，田昭做了大量的排查工作。
  导演田嘉文，男，香港人，27岁，tvb武术指导出身。
  “我跟可可是在象山认识的，那时拍一个僵尸题材的网络大电影，我在里面是武术指导，其实还搞特效和后期制作。”
  “这次，也是可可介绍我，跟制作公司认识的。在我之前，做这部剧的是一个大陆导演，学院派的，电影学院一副教授。”
  “刚开始，跟制作公司谈好了创作风格和拍摄周期，合同都签了，但后面还是换了。”
  “为什么换他？是他拍得不好么？”
  “应该是觉得他拍得太慢吧。另外，制作方觉得他不够商业，你看前面两天的拍摄素材，两天就拍了一页纸，其中还有大量的空镜，这怎么能行。”
  “换我上来，我一天拍三页纸，现在一天能拍四到五页，如果拍内景的话，拍到十页也不在话下。”
  “所以制作方认为，原导演拍得慢了，想找一个拍得快的导演，这是个急活儿，秦可馨就介绍了你过来，是不是这样？”
  “是的。可可对我有极大帮助啊！而且可可很仗义，一般来说，这种事要抽头的，她没抽。”
  “抽头？”
  “比如，她介绍我过来做导演，导演费一集三万，这是个50集的剧，我的导演费是150万，交20%的所得税，剩下120万。一般我要拿20万出来做‘抽头’，给介绍人。”
  “还有这种规则？都要这样么？”
  “当然不是。这算是‘潜规则’吧。当然，你们常说的‘潜规则’是指导演睡女演员，现在是制片人中心制和“演员中心制”，导演根本睡不到女演员了，所以你们津津乐道的东西，其实都是虚假的。”
  “要说这个‘抽头’，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有些小制作，是不需要抽头的，算是朋友间互相帮忙。”
  “大制作有抽头，但不是所有人都得这样，很多内地导演和演员之间就不抽。我之前没有拍过大制作。”
  “之前在tvb也是做幕后，这次执导筒的机会，对我来说蛮重要的，所以钱是其次，不是我看重的。”
  “我看重的是机会，如果这个剧，将来播了能获得好的收视率，那我在内地的局面就打开了。”
  “所以，这个‘抽头’我愿意出，我也跟可可说了，问她要账户，但她不要，只要我好好拍戏……”
  田嘉文的确挺卖力的。
  现在，已经把耽误的几天进度，全部赶回来了。
  陈源翻看着记录，他跟田昭一样，认为导演是最没有动机害女一的，做导演的，都希望能把自己的戏，顺顺利利地拍完了。
  出了这么多事儿，收拾局面的还是导演——
  他得调整拍摄计划啊，甚至还得让剧本飞页。
  他边翻边问：“女一号没了，现在光赶战争戏和男人戏了，导演说以后怎么安排了么？”
  田昭笑了：“我对拍戏一点儿兴趣都没！问这个干嘛？”
  陈源愣：“咱们不得知道下面的女一号是谁啊？谁顶了秦可馨，al换脸也好，戏份重拍也好，她就是秦可馨死亡的最大受益者……当然也是最大嫌疑人啊。”
  田昭挠挠头：“哦，这个问题呀——这个不用问了，老唐跟我提过，他准备让韩美美复位，继续当她的女一号！”
  霍霖提起的这件事，被老唐亲自验证了。
  韩美美至于为了一个吹风机，而去一个死人屋里拿么？
  “房间里不会有监控，她说是拿吹风机，谁也无法反驳啊！”田昭对这个韩美美也是很怀疑。
  “另外，陈老师，你别在我房间里，放这个怪异的音乐了好不？”
  “这段音乐，能让人静下心来思考。”
  陈源解释道，“《少年包青天》中的bgm，《误入迷失森林》，隐逸村那段。听着它分析问题，能做到心如止水精神更集中……”
  “那你听吧，我去找韩美美！”
  田昭立即要找韩美美问询。
  没想到，“咚咚咚”外面响起敲门声，打开门，一袭红衣带着凤冠霞岐的韩美美站在面前，鬼气森森。
  一开口，声音倒是娇弱弱的，不过一副幽幽的口气。
  “田执法者！哦，陈专家也在！”
  陈源关小了音量。
  韩美美坐下了。
  田昭问道：“韩小姐，听说你要做女一了？”
  韩美美摇头。
  田昭说：“老唐都跟我说了，要恢复你女一。”
  韩美美叹气，说：“女一不女一的，我现在看得没那么重了。可可死了，我成了女一，所以，你们怀疑我杀了可可，对不对？”
  田昭耸耸肩说道：“你是最大受益者！”